魏一周三十多岁,体检被查出肝癌晚期,不到半年,人就没了。
初语垂下头眨了眨眼,感觉手臂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来的?”
问话的人声音有些哑,穿着深色短衣短裤,胳膊上带着孝。
初语抬头,是魏蓝,魏一周堂妹。
“没多久。”
两人没再开口,许多亲戚被魏母这样一带,也开始跟着呜咽起来。
魏蓝红了眼眶,说:“我先过去。”
魏家亲戚多,朋友也不少。这会儿四周围满了人。
院子里零散的摆着几张凳子,简陋的木桌上放着水和一次性杯子。几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坐在桌旁抽烟说话。
初语不由想起几年前自己家也是这种情况。
母亲边骂边哭,闹腾了许多天,等真正将人送走后反倒平静下来。
没了谁日子都能过下去。只是午夜梦回时心里疼不疼,有多疼,只有自己知道,只能自己扛着。
“景夕哥??”
初语站的位置是大门右边的围墙下。听到声音她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灵堂前站着个男人。
身着白色衬衫黑色长裤,十分简洁干练的打扮。此刻正在上香。
初语短暂看了几秒,便收回视线。
屋里的哭声歇了一阵,现下又黯然涌动。
许是温度过高,初语心头生出一丝燥意。视线转了一圈后,她迈步朝魏蓝走去。
“我想回家里看看,有什么事联系我。”
魏蓝不强留,只问:“景夕哥……贺先生来了,你见到了吗?”顿了下又说,“这几年都没联系,也不知他怎么知道的。”
初语听着,没接话。
“你们……”魏蓝想问,觉得不合适,便把话打住。
初语被晒的有些恍惚,抿了抿干涩的唇:“我走了,再见。”
院门外,贺景夕正靠在车前抽烟。见到初语走出来,把视线转到她身上。
初语脚步微顿,裙边摩擦着肌肤,小腿处感觉有些痒。
贺景夕站直身体,双眸一直攫着她。
初语看着他,表情不变,点了下头,便疾步走出小巷。
夏天的阳光,真是让人烦躁。
——
初语长大的地方位于s市的一个小镇上。离魏家不远,走路二十来分钟。如果坐电动车,用不上十分钟。
遮阳伞撑在头顶,初语不紧不慢的沿着街道,缓步往家走。
十米开外,一辆奥迪q7跟在她身后,直到初语身影消失在转弯处,才改变行驶方向。
贺景夕扶着方向盘,余光扫过街边景色。
这里跟五年前相比,变化很大。
街道变得干净宽敞,成排的老旧平房焕然一新,脏乱的环境早已不见踪影。
看得出zf是投了不少钱,避暑山庄的修建也给这里带来了许多商机。经济复苏了,日子自然过得滋润。
贺景夕踩紧油门,嘴角微陷。
然而变化大的,何止是这个小镇。
……
到家的时候,刘淑琴正在院子里端着铁盆喂鸡。
初语打开大铁门,唇角漾着浅笑,轻步走近她。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