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过来凝神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自幼长在云南王身边,她知道父王有不少产业,都是各不相关分散开的。而这类的纹饰,就代表了印信。
“父王,这太贵重了。”阿娆有些迟疑道:“呦呦还小,您不必——”
慕靖渊的声音虽轻却很坚持。“父王这做外祖父的,错过了呦呦的满月和百天,改日父王再补礼物给他。”
再拒绝就显得生分,阿娆小心的收起来,看着慕靖渊粲然一笑。“那女儿替呦呦谢过您。”
慕靖渊含笑点了点头。
“时候不早了,你先去忙罢。”虽说心中有千般万般舍不得,为了不给珠儿找麻烦,慕靖渊也只得催促她走。
阿娆去了陈氏院中,慕靖渊带着人悄无声息的从侯府侧门离开。
“王爷,大郡王命人送了信来。”赵英待慕靖渊上了马车后,递上了一份厚厚的信笺。“送信的人是张宗光。”
慕靖渊闻言,眉头微蹙。
平日里王府的公务,自有专人负责传递,并不用郡王们自己的人。张宗光是慕柯明的头等心腹,既是派他来,只能说不是公事也不是小事。
他亲自拆开了信封后,整整有六张纸,都是慕柯明亲笔所写。
不消片刻,慕靖渊便一目十行的看完。只是他把信笺拿在手上,出神良久。
信上的内容他并不意外,慕柯容的作为,他都在看眼里。只是他深感意外,慕柯明竟如实说出了七年前的事,还说等他回府后,再当面请罪。
他倒是小看了大儿子,没想到慕柯明竟有这份勇气。
“告诉张宗光,本王知道了。”慕靖渊面色波澜不惊,淡淡的道:“让大郡王不要声张。”
七年前的事,是云南王府的私事,他自会关起门来解决。眼下最为棘手的是珠儿的事,他不能看着自己的心肝宝贝只能委屈的给太子做妾,甚至生了孩子,也要记到别人名下——
赵英应了一声就要离开,只听慕靖渊叫住了自己。
“给太子传个信儿,就说本王要跟他见一面。”慕靖渊话才说到一半,又道:“不必找太子,你只想办法把这消息透给诚王便是。”
直到从在清凉殿的宴席上听到诚王的话,慕靖渊才确定诚王就是她当年所救之人。
先前也是诚王三番两次想给他送消息,他原以为是太子指使,后来发现是自己想差了。
珠儿出落得越来越像她,诚王既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也猜到了珠儿是谁。既然珠儿的身份一直都没有暴露,说明诚王也在保护珠儿。
此事经由诚王转达,是最妥当不过的。
慕靖渊有些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让赵英离开了。
***
阿娆回到东宫时,发现太子已经在宜芝院等她。
往日这个时候,太子不是还没回东宫,就是在清泰殿处理公务,今日一反常态的专心拿着拨浪鼓逗呦呦玩儿,父子两个玩得倒也开心。
阿娆一面由结香等人服侍着换下了衣裳,一面狐疑的看着怀中抱着儿子的太子。
“殿下,您今日公务不忙?”有奶娘等人在,阿娆自是不便说,只得随口问了一句。
周承庭抱着呦呦到了阿娆身边,阿娆坐在妆镜台前,发鬓上的钗环还没取下来,看着珍珠穿成、坠着红宝石的流苏,呦呦伸手就想去够。
阿娆本以为太子会阻止呦呦的行为,没想到太子竟鼓励似的把呦呦抱着离阿娆更近了些,呦呦挥舞着两只白白嫩嫩的小手眼看就要抓到了,阿娆怕伤到他躲了一下,呦呦以为娘亲是在跟自己玩儿,笑得更欢了。
“殿下,您别纵着呦呦胡闹!”阿娆眼疾手快的把钗环自己取下来,随后便起身把呦呦从太子怀里接过来。
周承庭站在她们母子二人身边,假装陪着儿子胡闹的人不是他,故作淡定的摸了摸鼻梁。
见呦呦打了哈欠,阿娆便把呦呦交给了奶娘,让服侍的人都退了下去。
“殿下,妾身见到了父王!”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阿娆便迫不及待的道。
周承庭温柔的看着阿娆兴奋又激动的说起见面时的情形,最后还拿起了那块玉牌给他看。
“阿娆,岳父有没有……”周承庭顿了顿,面上难得见了几分忐忑。“有没有问起我?”
阿娆点点头,眸中没有了在慕靖渊面前小女儿的娇羞,反而扬起眉梢,笑眯眯的道:“殿下放心,妾身已经在父王面前夸过您了。”
说着,阿娆便把当时的情形告诉了太子,让他安心。
听完后,周承庭只是笑了笑,还是没敢松口气。
云南王只肯轻描淡写问一句……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不想让阿娆扫兴,挑眉附和道:“哦?小郡主是怎么在王爷面前夸我的?”
为了让他宽心,阿娆天花烂坠的说了一通。
周承庭也知道阿娆不可能真的跟云南王这么说,伸出手指轻轻的刮了刮她秀挺的鼻梁。“你倒打趣起我来了。”
阿娆笑着躲开了。
今儿他能明显感觉到阿娆心情很好了很多,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也替阿娆高兴。
周承庭的预感没有错。
第二日一早,诚王借故入宫后各处转了一圈,找到了周承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