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将煮好的茶水倒了一杯放在靠窗的榻几上,闻言一笑,道:“那位萧姨娘,的确是像极了长公主您!”
顿了顿,她又补充了一句:“特别是您年轻的时候!”李嬷嬷是打小伺候她的,自是见过她年轻时候的模样,若是说桃花与她现在有三分相似,那么与年轻时候的她就像了五分。
“长公主,您说她会不会是……”李嬷嬷有些欲言又止。
“不会的!”长公主细长的手指摩挲着手里细滑的绢帕,马车车轮骨碌碌的转动,外边人声鼎沸,帷裳抖动间细碎的阳光在她眉目间跳动,恍惚中似乎有一层水光蒙在她的一双杏眼上。
“那个孩子,早就已经死了,你忘记了,还是我和你,亲手把她埋葬的!”
长公主转头微笑,她的表情很平静,眼里也并未带着名为眼泪的东西,一如既往的雍容高贵。
李嬷嬷微愣,旋即回过神,自知失言。她一直伺候长公主,当时那件事,知道的人,也只剩她们主仆几个了。也因此,她最知道那件事,对长公主的打击有多大。
马车从偏门直接开进了长公主府,长公主府是当今圣上下旨敕造的,四进的大院子,里边也只住了这世上最为尊贵的一个女人。
“长公主!”刚走进大院子,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蟹壳青褙子的嬷嬷领着丫头迎了过来。
“长公主!”秋嬷嬷双手搭在腰间福了一礼,她在宫中原是教习坊的指导礼仪的嬷嬷,因此这一礼看起来极为的端庄漂亮,说不出的优雅高贵。
她道:“荀三小姐过来了!”
长公主一双秀眉忍不住一蹙,边上李嬷嬷不愉快的问:“这,荀三小姐过来作甚?”
长公主挑眉冷笑,原本妩媚的一双杏眼流露出几丝不屑,道:“她年纪不小了,也该到了相看人家的时候,你说她过来是想做什么?”
李嬷嬷顿觉快意,恨恨的道:“这对母女,以前有多么猖狂,如今不还是要巴巴的来讨好您?”
说这荀三小姐是谁?说来她还要称长公主一句母亲,便是荀家二爷一位名香姨娘所生的庶女,也是荀二爷,唯一的子嗣。
主仆几人走进屋里,便见屋里紫檀木桌子边坐着的一个不过十三四岁年纪的少女,身着绯红宫锦彩蝶春衫,下边配一条同色遍地洒金马面裙,头梳流仙髻,风鬟雾鬓,头戴着一对金累丝钱嵌红宝石蝶恋花发簪,珠翠满头,脖子上还带了一个赤金璎珞项圈,极是华贵。再看她一张小小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容色娇艳,长得极是秀美,只是身上气质就像她所穿戴一般,带着几分俗气,失了清雅。
“母亲!”荀清忙放下手里的茶杯,有些局促的站了起来,一只手捏着手里的帕子,像是这样就能缓解自己心里的紧张。
长公主没有看她,走到桌子边靠窗的软榻上坐下。从进屋到坐下,她一个眼神也没有落在荀清身上,那种不在乎,是完全没有将荀清这个人看在眼底。
荀清死死的捏着手里的帕子,只觉得羞恼至极,一直都是如此,无论自己和姨娘如何得意,可是对上这个女人,就好像她们母女二人不过是两个跳梁小丑,丝毫如不得她的眼。这对于自视甚高的荀清而言,是最让她不忿的。
“你到本宫这来做什么?你父亲难道没跟你说过,没事就不要到本宫这里来?”下边的仆人端上热茶,长公主捧着茶盏看着袅袅升起的水雾,语气不含喜怒。
长公主没让她坐,荀清也不好坐下来,站着身子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青莲色宫锦绸缎的荷包,垂着头道:“我近些日子给母亲做了一个荷包,里边放了平心静气的药材,听说母亲近来睡眠不好,便想着给您送过来!”
“长公主,我们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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