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季水儿走后,唐启宝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每天都在跟原来一样,吃饭、练兵、干活,但是他的人却看起来不一样,更加成熟了,好像一下子从一个少儿郎变成了一个大人,经历过人世沧桑的大人。
南巧实在是不放心唐启宝,偷偷跟苏满树说:“唐启宝这个样子,没事吧?”
苏满树摇了摇头,道:“过年他就十五了,也该长大了。经历过这种事,能成熟些也是好的。”
虽然南巧也一直希望唐启宝长大,但是说实话,她并不希望唐启宝以这种方式长大。
她一边缝着给苏满树过年的新衣,一边偷看唐启宝。可能是她偷看的次数太过频繁,唐启宝已经觉察到了。
唐启宝转过身,问她:“师娘,你有什么活需要我帮忙吗?尽管告诉我就好。”
南巧摇了摇头,她并不是想要帮忙,她只是担心她。
唐启宝虽然说是变了,但是其实跟以前一样。他以前就是个热心爱帮忙的少儿郎。
雪又下了好几次,一次比一次大,南巧忽然发觉,竟然要到腊月二十三,要过小年了。
虽然眼瞧着要过年了,但是营地里并没有什么过年的气氛。苏满树他们依旧每日都要去练兵,南巧就会到医药局去帮帮忙。季伯一直没回来,听闻是跟营地里请了长假,回家过年去了。
季伯没回来,南巧也没有办法知道季水儿的近况。
南巧给苏满树做的那件新外袍,总算是在年前做了出来,她拉着苏满树过来试试,边帮他穿,边跟她说:“你试试大小合不合身,如果不合身,我再继续改……”
苏满树一脸兴奋地穿上了衣服,大小款式都刚刚好,穿在身上极为熨帖。
南巧见他穿的合身,这才算是放了心,总算做的还算是合心。
苏满树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他穿上这件外袍,就一直有意无意地在大屋里的地上走来走去,闲着没事晃了好几圈,总算是有人开口了,是吴嫂子。
吴嫂子笑眯眯地打量着苏满树的这身新衣裳,“满树兄弟,这是过年有了新衣裳穿?哎呦,这娶了媳妇儿的就是不一样,连过年都能穿上新衣服了。”
吴嫂子一说话,什队的兄弟们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苏满树的这身新衣裳。
苏满树极其淡定地说:“嗯,我媳妇儿做的,让我过年时穿的。”
他说的是轻易,语气也是平常,但是南巧却觉得苏满树的话里话外,都透着浓浓的显摆风气,就好像是故意找机会去告诉别人似的。
听到什队兄弟们恭维后,苏满树这才满意地转身,走回窄炕,准备脱了衣服睡觉,南巧低着头,小脸红红的。她觉得苏满树这样的行为实在是太过幼稚的,但是却又让她心里觉得甜甜的。她想,日后她还是要多给苏满树做几身衣裳,让他出去显摆个够。又想到自己那极其普通的针线手艺,南巧暗自下了决心,她要多跟吴嫂子学些针线手艺,让苏满树日后穿着她做的衣裳出去,也更加倍有面子。
苏满树上了窄炕,搂着怀里的小妻子,忍不住低头亲了她好几口,整个人兴奋极了。但是,最后临睡前,他却说:“月儿,我的衣裳够穿,营地里都有发的,你不用那么辛苦再给我做衣裳了。你若是喜欢做,有时间自己给自己多做几身衣裳吧!等明年开春,我寻了机会,再帮你多弄几匹布料回来。”
他伸手去摸了摸她的白面馒头,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说道:“这里还是被桃红色和嫩绿色或者更加艳丽的颜色挡着比较好。”
南巧被他这不正经地行径弄得面红耳赤,忍不住伸手去推他,让他不要乱说话。她的小衣颜色,如今都已经是苏满树喜欢的颜色了。他不喜欢的颜色,早就被他亲吻她的时候都故意撕坏了。南巧责怪他浪费东西,他却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尤其是我要换我喜欢的颜色去挡在我喜欢的东西上。”
南巧无奈,只能再骂她几句不正经,便也任由着他去了。反正只要他喜欢,她是不会说什么的。
过了小年,一天一天的过,眼瞧着就要过年了。
直到腊月二十八这天,南巧才终于看到营地里有了些许过年的气氛。
吴大哥他们最是高兴,每个人兴高采烈地一手抱着一坛酒回了什队大屋里。
吴嫂子见状,迎了上去,也是乐呵呵地,“今年营地里又发过年的酒坛了?”
吴大哥乐得是眼睛都看不见了,只剩下一条缝,高兴地点了点头。这是南巧第一次见到吴大哥笑成这样,感觉比吴嫂子有了身孕还要兴奋。
苏满树和唐启宝回来时,也是一人一手抱着一坛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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