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都伯走到顾以面前,熟稔地跟他拍了几下肩膀,挑眉道:“你小子行啊,原来是早就有了目标,甚至已经搞定了,你说你还让老哥哥我舔着张老脸去找苏什长说合啥呀。”
顾以嘿嘿傻笑,“我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原来人家姑娘的心思已经在我身上了屠路。”
李都伯点头,“那当然了,人家姑娘的心思怎么可能不在你身上?要知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她要是错过了你,以后上哪找像你条件这么优秀的人?顾老弟啊,你放心,今既然人家姑娘是愿意的,老兄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已经跟咱们上头的头头提了,头头也是乐成喜事的,你就好好的当新郎官吧!”
顾以笑的满面春风,直跟李都伯道谢,“多谢老哥替小弟操持了。”
李都伯点头拍了拍顾以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行了,你小子用不着跟老哥我客气,你日后娶了媳妇儿,就好好待媳妇儿,一心一意的,就别在惦记苏什长的媳妇儿了!”
顾以原本还在乐呵呵地傻笑,忽然听见李都伯来了这么一句,顿时笑容就僵在脸上,也不上礼貌,直接怒气冲冲地逼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李都伯没有想到,这个顾以变脸跟变天似的,前一刻还跟他兴高采烈地寒暄,后一刻就黑着脸,翻脸不认人了。顿时,他的脸色也跟着不好了起来,板着脸道:“顾老弟,你这是啥态度?怎么,这媳妇儿还没娶到手,就把我这个跑前跑后忙断了腿的媒人给扔一边了?”
顾以强压着自己的怒气,收敛了半分,缓和着语气开口,“李大哥,实在抱歉,刚才是顾某冲动,一时言语不慎,还望李大哥见谅。只是……”
李都伯虽然算不上大官,但是好歹已经当了很久的都伯了,为人本就傲气,又是边疆将士出身,顾以刚才的态度,他怎么可能不懂?
他那哪里是一时冲动,明显就是本意如此,只不过以往都是把功夫做在了表面上。
他有些后悔自己识人不清,早没有发现顾以的本来面目,竟然还热心地掺和到顾以的亲事上。他原本就应该知道,顾以不是个东西,不然人家苏什长明明跟自家媳妇儿伉俪情深,他却跑过来造谣,说什么苏什长家的媳妇儿看中了他,跟苏什长是假成亲。他就是听信了这番话,才会厚着脸皮去跟苏什长提了顾以和葛花的事情。
李都伯叹气,他倒是见到了顾以口中那个假成亲的姑娘,她那个含羞带怯的模样,那看着苏什长含情脉脉的眼神,哪里像是跟假成亲的啊!那明明就是一百个一千个愿意啊!
哎,怨他老了,糊涂了,竟然会一时听信顾以的胡说,就那么贸然地去提亲了。结果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原来顾以这家伙竟然已经与寡妇葛花私下有情,连定情信物的银簪子都送了。这张老脸,为了这件事都要丢光了。
他不满地瞪向顾以,心中气恼不已。这个顾以还真不是东西,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都已经勾搭上葛花了,竟然还私下里妄想着苏什长的媳妇儿。
他缓缓开口,语气不悦,“顾以啊,你就当我这次是多管闲事,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你好自为之吧。”
“李大哥……”顾以急忙拱手作揖赔不是。
李都伯挥了挥手,“你这声大哥我担待不起,以后你也就当我们只是同僚战友,别跟我攀亲带故了,我走了。我最近年纪大了,你嫂子天让我戒酒,你的喜酒,我就不喝了,告辞!”
李都伯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顾以倒是没怎么在乎李都伯生气的事情我的女友很有钱。李都伯年纪都那么大了,不过还是一个都伯,跟他是平级,他也没有什么可惧怕他的。他反而更在意自己的亲事,不明白李都伯刚才说别让他惦记苏什长家的媳妇儿是什么意思?
他是一心一意地想着向南巧提亲的。当看见寡妇葛花时,便想着葛花和南巧当初一起被卖进西北军营的,两人似乎还认识,好像还有些交情,在食堂打饭时,好像还交谈过。
他想着,自己以前用错了方法,南巧虽然对他有意,但是毕竟是一个姑娘家,脸皮薄,不好承认。他自己的方式也不妥,每次都害的南巧不好下台,这才造成了两人明明两情相悦,却被苏满树拆散,不能在一起的局面。
既然葛花跟南巧有些交情,他想着不如通过葛花给南巧递个话,让他和南巧能情投意合、心意相通。他还想着,反正葛花也是要改嫁的,苏满树年纪那么大了,讨到一个媳妇儿不容易,他不如做一回好人,撮合葛花和苏满树成为一对,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正好葛花似乎对苏满树也有些心思,两人一拍即合。葛花负责给他和南巧带话,他负责撮合葛花和苏满树,两人也算是各有所需。
他为了让南巧能感受到他的决心和真心实意,甚至忍着肉疼买了两根银簪子,交给葛花,让葛花带给南巧,说明自己的心意。
顾以的脑子里算计了很多,但是他却不知道葛花和南巧之间的交情,可不是什么亲密无间的姐妹情深,而是矛盾不断。而葛花也不是什么愿意当话筒,替他传话的人。
所以,自我感觉一向良好的顾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打好的如意算盘中,葛花从来就没有按照他计划的那些做。
首先就是他忍着肉疼买的那两根银簪子,葛花已经据为己有,若不是最后没辙了,无法诓骗南巧又想要在南巧身上泼脏水,葛花才不糊舍得把那两根银簪子拿出来给南巧看的。要知道,她葛花活了这么一辈子,见过的钱除了铜板,根本就没有银子。这两根银簪子,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就交出去呢。
再说,她一向跟南巧不和,顾都伯官职比苏满树高,人也比苏满树年轻,她可不希望南巧跟顾以能成,这样岂不是南巧永远都是越嫁越好,而她葛花却越嫁越糟?反正,她就是看不惯南巧好,自然不可能成为顾以和南巧的媒人。
她今日之所以敢把簪子拿出来,敢在南巧面前提顾以的事情,就是因为她和南巧实在是撕破脸了,她也是没辙了,想要最后给南巧扣着屎盆子。若是,南巧真的跟顾以有私情,那么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揭穿南巧,南巧也会因为不忠不贞而颜面扫地,名声尽毁。说不定到时候,南巧会被苏满树嫌弃,最后休了她。她葛花或许还能改嫁给苏满树这种和离过的老男人。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南巧竟然将计就计,竟然三言两语就把她和顾以说成了郎情妾意的一对,胡乱地造谣他们。
她虽然只见过顾以几次,但却是很不喜欢顾以的。顾以身上有股书生气,但是做事却是十分的小家子气,看两眼她就知道,顾以绝对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他的性格跟他儒雅的书生形象一点都不相符。
一想到这里,葛花便有些担心了。她担心今日南巧的胡言乱语会传达顾以耳中,或许顾以会以为是她从中作梗坏了他的好事,最后来报复她。
想到自己可能会被报复,葛花不寒而栗,身子不由地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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