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平心里不由一凛,沈一城的这个眼神与当日他和林韵离婚时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样。
“沈南平,你可以试试。”沈一城语速缓慢,但语气却冷得像是冰渣子。
“要不然,你跟我去a市,我给你找了一家很好的私立高中,以你的成绩,到时候全国的学校任你挑选。”早恋不早恋的,沈南平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十七八岁的孩子,谈恋爱实属正常,要沈一城跟他回a市才是他来的真正意图。
沈一城微微垂眸,脸上面无表情,下一秒,掏出手机开始拨电话。
沈南平觉得哪里不对,“你给谁打电话?”
沈一城语气平平,“给爷爷打电话,告知他一声,我明天去派出所把姓改了。”
沈南平一把将沈一城手里的手机抢了过去,急声斥责,“你想气死你爷爷?”
沈一城抬了抬眼皮,“沈南平,别逼我,也别要挟我,对付你,我办法多的是。”
沈南平气结,沈一城从小就不受约束,可他偏偏是老爷子心里的宝,沈家就他这么一个命根子,他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老爷子都会想办法给他摘来。
因为跟林韵离婚,沈一城选择与林韵离开,老爷子小一年没跟他说话,最近他们父子俩的关系才开始有所缓和。
沈一城说的对,他要对付他,有的是办法。
他这个儿子,性子里的狠厉随了上过战场的老爷子,他这个当爸爸的倒是没他这点儿魄力。
这也是老爷子格外喜欢沈一城的原因。
*
时夏从超市里能看得到沈一城与那个人在交谈,却听不到两人说了什么。
沈一城走进来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身上的寒意太过于明显,让人无法忽视。
时夏还未开口,超市里突然窜进一个人来,“城哥,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找你打篮球都找不到人。”
盛托李大汗淋漓,用球服抹脸上的汗水,“我刚才好像看到你爸了。”
沈一城没说话,走到内间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
盛托李倚在门框上啧啧,“你说你爸都这么大的官了,还有空回来看你,对你也算有心了。”
沈一城一个眼神过去,盛托李在自己嘴边拉了个拉锁。
盛托李转身间,突然发现了坐在收银台后的时夏,彻底惊吓住了,“时夏,你怎么在这儿?”
时夏,“……”
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真的就这么没有存在感的吗?
盛托李看了看沈一城,又看了看时夏,觉得自己搞到真的了。
这两人之间绝对有奸情。
盛托李邀沈一城去球场打球,沈一城拒绝了。
盛托李见他兴致不高的样子,也就没强求,随手拿了一个苹果咬着走了,“你不去,我自己去了。”
屋内就剩下时夏与沈一城两人,时夏见沈一城情绪不好,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沈一城先开了口,“你不好奇?”
正常人或许都会有这份好奇心吧!
时夏思索了一番,偏头看他,“我是说‘我好奇’你会开心一点儿,还是说‘不好奇’你会开心一点儿?”
沈一城,“……”
时夏,你莫不是个智障?
“其实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狗血,但是只有逆境才能造就人才。”她对沈一城家不是太了解,但是也听小区里的人茶余饭后说过几句。
沈一城的爸爸以前在县政府工作,后来调到市里去了,官职还不小。
至于他与林韵之间,应该就是抛弃糟糠,见异思迁的戏码了。
时夏从裤兜里掏出两根棒棒糖,一根递到沈一城面前,“有人说,人的心里觉得苦的时候,吃点儿甜的,便不觉得苦了。”
沈一城看着那根他给她的棒棒糖,脸上表情复杂难言。
时夏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沈一城接糖,于是剥了糖纸踮起脚尖硬塞进了沈一城的口中。
沈一城含着糖,两人互相对视了大约半分钟,时夏终于忍不住开口,“沈一城,你刚才就没有一种一盆鸡汤铺天盖地浇到你头上的感觉?”
沈一城,“……”
气氛貌似有些尴尬。
时夏摸摸鼻尖,转头看向超市外。
这个时间正好是吃完晚饭出来遛弯的时间,很多孩子在外面玩闹。
现在孩子们流行玩滑板,小区内的孩子几乎每人人手一个。
这些孩子可厉害了,一个个玩滑板玩的可溜了,正着玩,反着玩,蹲着玩,上台阶,下斜坡……
时夏一脸歆羡。
正好楼下王奶奶家的小孙女也在玩,时夏忍不住了,“丽丽,让姐姐玩会儿。”
要知道她上学时就挺想玩滑板的,但是奈何没有运动细胞,所以一直未能如愿。
沈一城见时夏信心满满的样子,以为她会玩,也就没管她,靠在超市门口看着。
四个轮的滑板,需要站上去,然后依靠腿和腰的扭动来保持平衡。
时夏扶着丽丽的手站上去,丽丽牵着她,“姐姐,你需要扭,对,动起来,让滑板往前走,你才能平衡。”
“但是你也不用扭得像是蹦迪一样”
时夏,“……”
时夏渐渐掌握了动作要领,“丽丽,你松手,我自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