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玉杯,道:“美则美矣,却不合我眼。”说完他又端起酒杯便宋方徽示意,挑眉笑道:“还是这美酒更吸引我。”
宋方徽挥了挥手,那些舞女便停下了舞步,行了礼便退下了。
宋方徽道:“这些庸脂俗粉确实不够入四弟的眼,我记得我们四弟可是要立志寻找天下第一美人的。”
宋方玉愣了下,又笑:“呀,这乃年少轻狂时所说之话,还劳皇兄惦记至今。”
宋方徽说:“怎么?近一年都未听到四弟要寻找美人的消息了,莫非是早已找到?”
宋方玉想起了一年前在长生殿遇到的那名仙子般灵气四溢的女子,可最后几番打听观察,方明白她与大哥也算是情投意合。而自己,再怎么也不屑于抢兄弟的女人。况且本就如同欣赏一朵美丽的花般的感情,实在没必要过多折腾。
他再次饮了一杯酒,豪气阔饮后,开怀大笑。“找到是找到了,可惜美人并非我池中之物。”他笑的很是洒脱,露出了白白的小虎牙,看上去很是可爱。
宋方徽道:“四弟倒是洒脱之人,今日我这有一美人,定不比四弟所说之人差。”
宋方徽目光微变,冲着房中那方立着的屏风方向道:“出来吧。”
宋方玉听他这么一说才注意道屏风后还有一个人影,看那窈窕娇小身影,很显然是名女子。
那名女子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当看清她的脸后,宋方玉端起的酒杯哗的一声便砸碎在地。
宋方徽眸色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很快他便掩饰过去,脸上又是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他道:“怎么?四弟这是失了魂?竟连酒杯都端不稳了。”
宋方玉张开嘴吃惊道:“她……她为何会在二哥宫中?”
宋方徽说:“四弟上次因病未能来为父王贺寿,没能有幸见到沈姑娘舞剑,那可真是你的遗憾。所以王兄今日便将沈姑娘请过来,为你舞这一曲。”
沈念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握住剑柄的手已满是汗珠,她此刻褪去了小女儿的娇气,目光坚毅,眉间隐隐帮着几分英气。
她说:“沈念见过二位殿下。”
宋方徽看着她,心想明明是娇花似的模样,却总是一副带刺冷漠的表情,仿佛难以触摸的仙人球,谁碰就扎谁。
可她越是这样,便越吸引人。宋方徽的目光慢慢挪到自己的四弟身上,眼里闪过几许不甘的神色。
宋方玉已经下台跑到了沈念的身边,惊喜却疑惑道:“你怎么会在这啊!”
在他心中,沈念与大哥关系很好,可却与二哥却没什么往来,甚至是互相看不顺眼的,要不怎么会第一次见面就将他养尊处优的二哥给揍了一顿呢。
沈念没有任何兴趣回答他的问题,她神经淡然地将手中的剑拔出,这突然的动作今宋方玉始料未及,那闪着寒光的剑尖离他的眼只有寸许距离,吓得宋方玉连连后退了两步。
她道:“多说无益,殿下若是有兴趣,便看沈念舞上一曲吧。”
茶水过半,宋方池看着额头已渗出出汗珠的王尚书道:“茶凉了。”
王尚书听了一愣,然后立马朝门外喊道:“人呢!都去哪了!”
管家很快便走了进来,看着大人一脸怒气连忙低头道:“大人,小的在这。”
尚书大人骂道:“都这么久了,怎么连个添茶水的人都没有?养你们有何用?”
管家心想不是大人您让任何人都不要进来的打扰您谈事的吗……
可他嘴里却依然恭顺道:“是小的疏忽了,小的立马让人来办!”
很快便有丫鬟进来添上了新的茶水,然后又再次退了出去。
王尚书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目光瞥了瞥眼前波澜不惊淡定喝着水的人。方才两人明明讲到最关键时刻,他已是紧张的满头大汗,此人却突然轻飘飘来了句:“茶凉了。”
早年便听说大殿下是个谈判高手,现在得以一见,他简直觉得自己快要死在对方手上。
他稳了稳心神,尽力平静道:“殿下如今虽已恢复心智,可毕竟势单力薄。哪来能力与贵妃娘娘及二殿下对抗呢?他们如今在朝中可是声望极高。”
宋方池道:“声望极高?当年我不也是被如此形容,看我现下的情形,你就该明白再高的声望,再大的权势,都非不可覆灭的。”
王尚书还是心有迟疑:“可二殿下已与安阳郡主订婚,有季王爷相助,他们母子二人在朝中的地位便更加稳固。”
宋方池笑了笑:“王尚书的忧虑可真多,看来今日我们是不能达成一致了。”
说完他便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再留。只是王尚书做的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恐怕不日便会传遍这京中的大街小巷了。”
王尚书连忙慌张道:“我帮,我帮还不成么?”
宋方池笑道:“王尚书,这是一条没有选择的路。不仅是我没有选择,你也只有陪我走下去才有活路。”
他又道:“时间不早,我先走了。”
王尚书愣了愣,他来此不是制定如何洗清前王后罪名的计划么?自己虽掌握一些可证明其清白的证据,可却不细细谋划,将其用在恰当之处,这些证据也非铁证,随时都可被人驳回。
可明显,这位殿下现下是不打算再谋划这种事,但现在时机紧张,两人见面的机会难得,既然已踏上一条船,王尚书还是希望这条船能够稳当些。
于是他说:“此时天色还早,殿下来此也没多久,何不再多坐一会,我们在细细商讨一番。”
宋方池却已经起了身,他说:“不了,我宫中还有点事。”
虽然青川在宫中沈念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可按陈宣的心机手段,若是对沈念出手,大概就会选现在这种日子。
他实在放心不下,于是只得将原计划放一放,此时回宫看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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