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女:“那本殿再答一次,我主战。只是如今却不是开战的时候……我陆国的内忧……”说着,她也惆怅下来,这多年来,母皇做的虽不差,但终究鞭长莫及,这朝中的蛀虫也是越渐肆无忌惮了……
听她这么说,易先生不言不语,只从袖间取出一物交给她。
三皇女虽不解,还是将那大信封拆开。
一室静谧。
最终是三皇女惊骇的眼神,“先生这……”
易先生点头,“是真的。”
“您……为何……”三皇女捏着那厚厚的一叠‘蛀虫’名单,只扫了一眼,就见贪官污吏所犯诸事,大小巨细,宣于纸上……她不由地倒吸一口气,连称呼都换作了‘您’。
易先生笑了:“只需殿下记得今日所答。”
三皇女弯身敬下师礼,看得旁人大惊。
“多谢先生。”
易先生承了她的礼,转身要走,正待推门时,又顿下了脚步:“半月后,八皇子下嫁燕家燕启,三皇女多帮衬些吧。”
三皇女瞪圆了眼,木讷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走出门中。
余先生将这一幕收揽入眼,轻轻叹了口气:“殿下……”
“无事……”三皇女摆了摆手,“我大抵知晓她是谁了……先生……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忽地,她一拍桌,眼神扫过几位谋士道:“诸位先生认为,我该如何才能将一江湖人士招揽入朝?”
谋士们不解,但仍小声答应:“许以高官?”
“许以厚禄?”
“许以黄金万两?”
“许以娇夫美侍?”
三皇女哈哈大笑,“对,二位先生说得对……”
江湖女子,自古多情,而这位易先生,更是如此啊。
谋士一二满脸茫然。
余先生也是不解。
唯三皇女,笑声朗朗,穿墙透壁,听得房外人无奈至极。
易先生摸摸鼻子,望望天。
想娶个夫郎而已。
有这么好笑吗?
……
当然,三皇女也不是愚昧之主,她捏着名单,也派了不少人去查证。
一番调查下来,竟与名单上所写的丝毫不差。
甚至有几人,还是她麾下的!
这让三皇女怒不可遏,先处置了这几人,再顺藤摸瓜,竟勾出好几个大皇女、二皇女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细作。
于是,三皇女自是更加看重手中的这份名单。
又一日翻看这名单,她将视线落到这兵部侍郎与靖康侯身上,百思不得其解——易先生将这两人的名讳用朱砂笔着重圈了起来……
意欲为何?
三皇女想了想,便派人细查这二人……
可查出来的结果嘛……
不尽如人意。
小贪。
也不算是她那两位皇姐的心腹。
那易先生此举是为何?
三皇女转念一想,问探子:“这两人,是否与小八生过龃龉?”
“禀殿下,这二人与八皇子殿下都有过节。”
“哦?”
“兵部侍郎家的公子前日在脂粉铺子为了一盒脂粉与八皇子殿下闹了起来,不过……八皇子殿下并未吃亏。”
“小八脾气大着,谁能给他难堪?”三皇女笑了一声,“那靖康侯又是怎么回事?”
“……这……靖康侯世子恋慕八皇子殿下……”
“!!!”原来是打翻了醋坛子?
三皇女不怒反笑:“我们小八也有人恋慕?”
探子瑟瑟发抖:“这位靖康侯世子乃京中第一纨绔……”
探子悄悄抬头,果然见三皇女脸色猛地沉了下去:“去,给本殿套麻袋,揍!”
“是。”
探子:被触了逆鳞的三皇女真可怕啊……
……
女皇寿宴,各方来使的事便在宫中传开了。
君后虽不理前朝事,但他只一细想,就知道邻国的打算,心中一合计,便要在这一月之内将儿子嫁出去,唯恐成了那和亲之下的牺牲品。
将此事与女皇提及时,还被轻轻敲了额头,“你在想什么?莫不是我还会让小八去和亲?”
燕羡云抿唇轻笑,“我陆国之强,八方皆惧,哪里用得着小八去和亲,只是……他如今十六了,也该嫁人了。陛下忘了,我可是十五岁便进宫来了。”
女皇一怔。
脑海里皆是当年京城外郊十里桃林下少年弯眸浅笑的模样……
小八十六了。
羡云也入宫十七年了。
她眉目温柔地轻轻吻了吻已不是少年却更美了的男子,握着他的手道:“你是小八的爹亲,此事你做主即可。”
燕羡云眼睛一亮,似少年般俏皮地在她唇边落下一吻,“多谢陛下。我燕家有一侄女,我倒觉得管得住小八……”
“江湖人?”
“燕启此人……”
宫殿屋顶上,有一人悄悄挪开脚步,双臂一横,展翅般飞下屋顶,悠悠闲闲地朝八皇子的天禧宫方向走去,那身形缥缈,无一人注意到。
“燕启,你你你,你竟然跑来偷窥女皇和君后的……你你你……”一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心头响起。
燕启低笑,“我又没来看活春宫,不过是来探点消息罢了。主要是我这舅舅武功高强,派人来我倒是怕叫他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