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刷几笔开好了方子,施良笑着递给春凝,“这方子每日两次,春凝姑娘可别忘了,好生照顾你家小主才是。”
春凝笑着点头,林清以手扶额这才道,“哦,差点儿忘了,施太医最是爱酒之人。我这酒新酿出来,还没有名字呢!听说施太医从前也是诗书满腹,不如就请施太医赐名如何?春凝,你去拿两坛子酒过来,顺便送施太医回去吧!”
这回春凝拿出来的却是一个巴掌就能拿起来的小坛子。施良见她这般珍重,想来的确是难得的好久,这才满意的点头道,“小主这病不妨事,只需吃两剂药就能好了。”
施太医回去之后,没过多久,宫中就传言林宝林去慈宁宫请安回去之后,就又病倒了。有人感叹林宝林的身子太弱,但也有人神神秘秘的透露了缘由:那林宝林是在慈宁宫喝了凉茶,这才病倒的!
太后署理宫务,这种传言正是最先知道的。听了之后,便立刻让花嬷嬷下去调查,等她拿到结果,简直怒不可遏,将自己平日里最喜爱的那套瓷器摆件摔了个粉碎,“真是好大的胆子,以为哀家年纪大了,吃斋念佛,管不了事了么!”
“太后娘娘息怒啊,为这事生气不值得。”花嬷嬷在一旁劝道。看着太后将那瓷器摔碎,她也知道此事只怕是触怒了太后了,那摆件可是承恩公府献上来的,平日里太后最是喜欢,这回却毫不犹豫的砸了,只怕是对苏家也失望得很了。
“哀家不生气!哀家怎能不生气?!难道哀家做的还不够多?还不够好?为什么要让宁毓跟哀家作对!亏得哀家一直替他们打算,苦苦安排,谁知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其实太后一直都不太喜欢宁贤妃,她实在是太不懂事太不会做人了!明明自己是她姑妈,却不见她来亲近。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与自己商量。只有惹了祸才会想起自己这个姑妈来!
如这回的杏花会,她被皇上禁足,立刻便让人求到太后这里来。太后念着她年纪小不懂事,也就应下了。为了这个,还被莲妃拿话堵着。可怜她进宫那么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谁知这宁贤妃面上托自己求情,底下却还留了这样一手!
“这简直是不将哀家放在眼里!还有这群白眼狼!哀家哪里对你们不好?哀家这还没死呢,你们就惦记着投奔新主子了!晴岚,让人将这些背主的奴才打上三十板子,然后送去景仁宫!既然她不认这个姑妈,日后她的事,哀家也懒得管!”
这回太后是真的生气了。或者说,她内心深处还有些恐惧。她不知道这事是宁贤妃自己一个人闹出来的,还是整个承恩公府共同的决定。
如果承恩公府放弃了她,全力扶持宁贤妃,那她在宫中的地位,就要受到威胁了。——虽然这种可能其实根本不会出现,但危及到了自己的权位,太后会将所有的可能都扼杀掉!
她要让承恩公府看到,宁贤妃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只有她苏瑾儿,才能保证苏家的权势地位!
苏家果然很快就行动起来,承恩公夫人第二日就递了牌子进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娘娘可千万不要为这事着急上火!臣妾来时,承恩公还嘱咐臣妾,给太后带了好些东西。这回的事儿,咱们家里是一概不知情的。唉,说来,那宁贤妃娘娘怎的这般不知轻重?竟闹出这样的事儿来!承恩公生怕太后有什么想法,这不才催着臣妾入宫?”
太后闻言脸色才好看了些,“谁知是怎么回事儿呢?哀家本想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不会对哀家下手。谁知偏偏就是她,让哀家可怎么说呢?”知道不是承恩公的主意,她也就放下心来了。
承恩公夫人试探着道,“会不会是被人陷害了呢?你也知道,宁贤妃娘娘在家时就是那个样子,说她有多少阴谋诡计,那真是……她是绝做不出来的。”
太后冷笑道,“冤枉她?哀家倒希望是冤枉的呢!哀家这慈宁宫,不敢说水泼不进,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将手伸进来的!不是哀家对她不设防,她也不能得手!”
“说来说去,还是那些下人的问题,若非她们两面三刀,也不会这样了。”承恩公夫人试图将这责任推出去。
太后不耐道,“夫人到现在还不明白么?若不是父亲对宁丫头做过这样的许诺,她因何会来收买哀家手下的人?这些人又因何会投向她?夫人可不要犯糊涂,哀家是夫人的女儿,宁贤妃是孙女,这女儿和孙女,哪一个比较亲?”
承恩公夫人想起府里的儿媳妇,沉默了。孙女儿自然是跟她自己的娘比较亲,遂下定决心,“自然是太后跟臣妾亲近。臣妾明白了,回去之后,必定劝说承恩公,让宁贤妃收敛些。”
太后伸出手指揉了揉额头,“收敛不收敛的也就罢了,让她千万别牵扯着哀家。再有一次,哀家可不会像这次一般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