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甩衣袖,快步转身离开了。
林清忧心的看了一眼卫木兰,用唇语说了“放心”两个字,才跟上了李怀玉的脚步。心里却在想,也不知道卫木兰到底看明白了没有。万一她因着担心,轻举妄动,反而坏事,可就不美了。
如此想着,她决定还是找个机会再来看看卫木兰,好生安抚一番才行。
李怀玉一路上脸色难看之极,但还好总算没有爆发。一直等回到了武英殿,林清和魏忠跟进门,便迅速的将殿门关上了。果然还未来得及转身,就听到瓷器落地的声音。
看来这回李怀玉着实气得不轻。也睡,任谁知道自己的女人跟自己的弟弟不清不楚,都会生气的吧?何况他这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一代帝王?
他从不懂的隐忍是什么,能够忍到回了武英殿,林清就已经觉得十分安慰了。
等李怀玉摔够了东西,终于冷静下来,林清才上前将地上的瓷器小心收拾起来,一面劝道,“皇上消消气吧,卫小主此番必定是给人陷害了,若是皇上不能冷静下来,只恐为人所乘呢!”
李怀玉犹自不解恨,愤愤道,“什么被冤枉的?!若她真是被冤枉的,二弟的字怎会在她房里?你难道没瞧见上头写着什么?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哼,真是我的好二弟,真是冰清玉洁的好女人,朕就是瞎了眼睛才会相信他们!”
话出口,才发现自己竟然将二弟都说了出来。李怀玉觉得十分难堪。他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却让自己的女人和自己的二弟给自己带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让他怎么能不恨?
还好听到的三个人,郝佳德,魏忠和林清都是他身边亲近的人,不然他只怕会更加暴怒,将他们统统处置了也不是不可能。
李怀玉看着林清静静的跪在那里拾着地上的碎片,心头不知怎么又涌出一股气来,伸手踢了一脚,“拣什么拣?你难道就不生气吗?你与那卫木兰不是交好吗?难道发生了这种事,都不会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吗?!”
“哗啦——”一声,林清只觉得手一痛,刚才捡起来的碎片重又被踢到了地上。而她的手却被碎片划开了一个口子,殷红的血液涌出来,在地上积成小小的一滩。
林清叹了一口气,果真,说到底,李怀玉会这么生气,不过是觉得自己被人欺骗蒙蔽罢了。可见他真的从没信过。她淡淡的站起身,“皇上难道不信卫小主只是被人陷害吗?奴婢是信的。”
李怀玉这才发现她的手受伤了,皱了皱眉,凑过来看了看,才别扭道,“怎的这般不经心,这碎片叫人来打扫就是了,偏要自己去拾,可不就受伤了?”
魏忠和郝佳德听到这里,乖觉的将门打开一个小缝,悄悄的出去了。
林清脸上有些不自在。她在李怀玉身边的日子其实不长,不过自从那日深夜谈心过后,李怀玉却很喜欢让她在殿里伺候着,随便说说话,倒是亲近了许多。饶是如此,她也觉得一个皇帝关心自己手上的小伤口太过了些。不过这伤口若是能够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也是好事。
见李怀玉不若方才一般暴怒,甚至还有心思替自己包扎伤口了,林清这才放下心来。但随即又不免为卫木兰感觉心寒。李怀玉是真有多喜欢她吗?也未必见得吧?不过是因着她生的漂亮,所以占有欲比旁人强些罢了。即便是放在心上,但也未必就有多看重。
可就连这一点点看重,都是别的嫔妃争而不得的。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看着李怀玉,轻声道,“皇上,无论如何,奴婢是信卫小主的。皇上细想,卫小主素日里足不出户,她哪里有机会和二皇子私相授受?再说宫里人多口杂,若真有这样的事,只怕早就传开了。这事必定是有人设计陷害,还望皇上明察。”
“你倒是相信她。”李怀玉意味不明的看了林清一眼。
林清笑道,“奴婢只是觉得卫小主不是那样的人?她心思极单纯的,或许连口口是什么都还未深知,又怎会做出这种事来呢?再说……若真是私相授受,奴婢不信二皇子会只写那么一句含义模糊的话。皇上若要给卫小主写点儿什么,想必也不会没头没脑的写这么一句吧?”
李怀玉到这时才忍不住笑了,“你说得有理。朕还是应当去问问二弟才是。”说着伸手拍了拍她的头,“你倒真是个无私的。”
林清垂着头,面色复杂。她真的无私吗?不是的,只是这些事,李怀玉从来不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