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在两宫太后跟前揭破这世上还有女人能令先帝爷蒙羞,自然也没胆子面见圣上。”
宗政霖何等性情,这宫里无人不清楚。那男人骄傲至此,哪里容得世上还有人知晓先帝爷被人戴了绿帽子,且还是同族亲王的侧妃?如此荒唐事,皇族威严何存。
便是因着此故,后宫之中,高嬷嬷能寻上的,也就只她这个“独占圣宠”,旁人眼中绝不甘愿叫人分了宠爱的贵妃娘娘尚且能够试上一试。
至于皇后,无宠之人,根本在建安帝跟前说不上话,寻她何用。
俯身重重叩首,高嬷嬷心下冰凉。都说贵妃不好招惹,如今方知这位哪里是脾气不好招惹不得,分明是心计过人,半点儿欺瞒不过去的。
“还请贵主子恕罪,老奴并非心存歹意,只是为着遵循老祖宗跟前立誓,无奈之下方才,才……”额头密密出了层细汗,话音颇有些不稳。
挥了挥手,叫高嬷嬷始料未及的,却是这位全然无心于此事上问罪。
“罢了。你便是不找上门来,本宫也会招你问话。”眼底带出狡黠,一双美目流光溢彩。
见贵妃娘娘盯着她看的目光似有戏谑,高嬷嬷心下一跳,渐渐便回过味儿来。
这,这是……莫名就松了口气。落入贵妃算计之中,总比她打贵主子主意来得强。难怪这位近来对郡主多番挑衅视而不见。
偷着抬眼撇了撇侧对着她,一身软骨头似的倚靠凭栏的女人。比容色更出众的,却是这位隐在暗处的锋锐。郡主还在前头竭尽全力讨万岁爷欢心,岂料这位早设好棋局,步步为营,引得她自个儿送上门来,将要命的辛秘,心甘情愿一字不落吐露干净。
高嬷嬷不觉泄气。如此看来,这位方才说的替她打点好宫外家里人,已是容不得再做挣扎。
“老奴谢贵主子恩德,一切听凭娘娘做主。”宫里活命不易,她知晓好歹。
哦?这般明事理?也莫怪那阮嬷嬷“染疾猝死”,这位却能好好熬到金太后不在。
“既如此,毓秀宫里的差事,嬷嬷是否变通变通?每日里守在殿门外,嬷嬷身子骨经得起折腾,本宫这面皮可消受不起。”言辞间带着笑意,各人都有谋生之道。难得跟前人一张刻板忠实面孔,一绷便是大半辈子。
惊诧一闪而过,高嬷嬷压下心中惊惶,再兴不起半点旁的心思。被人看穿老底,之后都得老老实实,靠着这位过日子。
“本宫尚有一事需嬷嬷去办。”慕夕瑶俯首探看,目光落在因着鱼群散去,渐渐恢复平静的水面上,眸色很是奇异。
“嬷嬷既是宫中老人,本宫心里存着的疑惑,还需嬷嬷尽份心力才好。”
看着座上这位盈盈带笑的眼眸,高嬷嬷心神一震,赶忙应下。
“本宫需嬷嬷向宫里伺候先帝的老人打探一事。”像是说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却惊得高嬷嬷心跳如鼓,背后里衫大半濡湿。
“娘娘。”吓得声气都有些发抖,高嬷嬷不明白贵主子为何放过最适当的人选,偏偏叫她大费周章,探究此大逆不道之事。“老奴以为,顾公公于此事上定然比任何人都弄得明白。”
她又岂会不知招来顾长德更节省力气。长长叹一口气,慕夕瑶趴在围栏上,显得有些意兴阑珊。“此事本宫不欲叫皇上知晓。”
那男人再是冷硬,也不是石头做成。她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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