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皇帝大步入内,张院判立马站起躬身行礼,是个好消息,他回得也喜气洋洋。“臣恭贺皇上,恭贺贵主子,是喜脉。不过日子尚浅,方才一月有余,还需好好调养,坐稳了胎才好。”
这位可是皇帝心头肉,该有的忌讳,便是知晓贵主子非是第一胎,仍旧面面俱到,仔细交代给了娘娘身边最是得用尚衣局女官。
慕夕瑶心里难受,眼里湿润润带着泪。通红着眼眶,看着皇帝笔挺立在榻前,黝黑凤目灼灼望着她。这男人,当着御医跟前也不知收敛着些。
稍微偏转过身子,挡住他太过专注的凝视,贵妃娘娘不觉便红了面颊。
张院判尴尬退至一旁,瞧这情形,皇上对贵妃这胎很是看重。心下一喜,待会儿赏赐定然少不了。再看建安帝目光落在贵主子身上一瞬不眨,这,这……院判大人提着药箱,默默一礼,赶忙退出门去。
都说熙贵妃圣眷甚重,今儿个算是开了眼。就不知坤宁宫那位听闻贵主子有喜,心里该是何等不痛快。
说来也怪,按照规矩,御医院需派御医每隔三五日便替皇后娘娘把过脉象。那位身子骨顶好,调养得宜,怎就总也不见喜信儿?皇后脉案每每由他亲自送呈皇上查看,万岁爷均是神情淡淡,瞧着不像是心急要嫡子。
伺候过两代帝王,张院判也是个伶俐人。后宫哪位主子得宠,都不是御医院该担忧的闲心事儿。今日过来毓秀宫这趟,回去可得把嘴给闭严实啰。
虽说贵妃有孕这事儿瞒不住多长时日,但绝不能从他嘴里漏出半个字儿。后宫隐私争斗,如何也得小心为上,万不可牵扯其中。
屋里再无旁人,建安帝深深睨她一眼,俯身坐在榻前。一手握了她小手,一手隔着锦被轻轻覆在慕夕瑶小腹。宗政霖俊颜和顺,难得露了浅笑。
“娇娇,却是叫朕好等。”自从替她调养好身子,这一胎,他盼了许久。念及这女人醉酒时反复念叨,建安帝眉眼一抬,笑意不觉便深了三分。
甚好。如今他大权在握,撤藩成事在望。宗政云本就无心权势,宗政明虽有不甘,到底识时务,当属能屈能伸之辈。
如今再得喜讯,可谓万事顺遂,兆头极好。
慕妖女有了身孕,情绪稍有变幻不定。看他这会儿好说话,粘腻上去缠着人撒娇。
“比先前两个小的,都要折腾人。”小手覆在他大手上,脑袋轻轻靠在宗政霖肩头,另一手抱着他臂膀,这般温顺模样,倒叫皇帝十分受用。
“莫怕,朕陪着一道。”大手反握住她柔荑,指尖微微挠她手心,稍一侧头,小东西身上熟悉馨甜香气钻入肺腑。宗政霖吻吻她发顶,闭着眼眸似有忍耐。之后十月,又不得尽兴。
“小磨人东西。”
墨兰候在外间,内室里两位主子一处亲昵说话,和和美美,听着颇有些叫人羞窘。嘴角擒着笑,想起最初那会儿日日担忧主子对六殿下一腔情意看得太过清明,相较起来,还是这会儿瞧着便让人心里踏实。
“什么!毓秀宫那贱人有喜?”赫连氏一把将手边条几上摆着的黄素馨扫翻在地,惊怒之下连惯来注重的仪态也望个干净。
那女人怎就这样好的福运。
若是叫她再得一子,本就不牢固的地位,岂不更加叫人看轻了去。皇后娘娘死死拽住手心里团得起了褶皱的绢帕,眸色阴冷,吓得坤宁宫一众宫女太监大气也不敢喘。
“娘娘……”冯嬷嬷面色也不好看。可又半分帮不上忙。身边打小照顾自己的奶娘一心为自个儿着急,于这深宫之中,皇后总算得了点儿安慰。
“嬷嬷,这宫里头,也就你还替本宫着想。便是本宫娘家人,也未必与本宫是一条心。”毕竟掌着六宫权势,两宫太后像是商量好似的,久不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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