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哀家去毓秀宫里瞧瞧。许多时日未见着皇孙,听说这段时日哥俩儿都在习骑射。”
御书房中,宗政霖静心埋首政事,听闻她到来,方才停笔向外看去。但见小女人一身新制云雁细锦衣,烟云蝴蝶裙,衬得身姿玲珑,曲线窈窕。莹白小脸上带着疑惑,小跨步进门,站在原地,双手扣在一处直瞅着他瞧。
分明还是十五六岁明媚少女模样。哪里像是生养过小儿。比起初见她那会儿长得开了,颜色更好。个头儿未拔高多少,该丰盈的地方却是傲人得很。
这般偏着个脑袋,水眸亮晶晶朝他身上打量,该有的敬畏半点见不着。
“怎么,见了朕也不知行礼?”往日在她宫里,人前小女人尚且做做样子,虽则规矩不好,好歹还蹲了下身子。这会儿换了在御书房,门外便是总管太监,离得这般远,傻愣愣看他作甚?
恍然回神,压下心中惊奇,慕夕瑶抽出锦帕屈膝问安。宗政霖叫起声还未落下,她已塞了锦帕衣襟口放好,径自扭着腰肢来到案前。张嘴头一句话,便叫门外守着的顾公公心下惊跳。
“皇上您怎么换了身衣裳。这身大红织金龙纱袴褶,宝妆钩绦,衬得您分外精神。”
早上出门儿还是她给打理的冕冠绶带。这才多久功夫,怎么批个奏折还兴换身锦袍?慕夕瑶眸子闪了闪。
常宁宫吗?
顾公公不由向身旁田福山望去,却见那人眉眼皱到一处,无声嘟嚷句“坏了!”深长脖子急着打探里间动静。
他也知晓这事儿坏了。一大早万岁爷去常宁宫请安,太后特意叫了两名貌美的宫婢御前奉茶。
选秀没着落,太后便想着法子挑了信得过的人,一心盼着往后宫里再添几个人才好。
那端茶的宫女低垂着脑袋,年岁看起来不小,行事却莽撞得很。行走间踩了身旁同样眉清目秀一宫女裙摆,脚下一绊,端在手上那杯茶水直直冲着当今播洒过去。
好在没伤着人,只污了衣袍下摆。不雅却是,几片茶叶末子刚好落在皇上腰腹位置,浸了水渍,再穿不得。
顾长德当时吓得险些没叫出声儿来,正待叫人拉了那婢子下去,再赶紧叫人去熙和宫里取干净衣袍。却被太后抢先发火斥责那婢子两句,虽有怪罪意思,更多却是催着两人到后面服侍,替皇上换一身干净外袍。
事情到了这一步,大伙儿都是明白人,哪里还有回不过味儿来?
当初先帝爷在老祖宗宫里,不就是这么着收下个美人。太后这是……欲行仿效?
可那会儿先帝爷是因着元后过世,到底是发妻情分不同,挂念深了些,便有近一月不曾踏足后宫。老祖宗等得没了耐性,方才出手成全此事儿。
如今西太后依葫芦画瓢,得到结果迥然不同。
万岁爷沉着张脸,不过起身抖了抖衣袍,深睨那宫婢一眼,两字“仗毙”,顿时便叫整个常宁宫没了声响。之后那宫女吓得眼一翻晕了过去,皇上回身淡淡告退。那神情,冷得顾长德如今都觉得骨子里发凉。
太后如何神色他没来得及偷看,万岁爷携怒而去,他得小跑着方能勉强跟上脚步。
皇上好容易熄了火气,这会儿贵妃娘娘开口便往枪口上撞。顾公公抹了抹额头,余光瞥见田福山同样抬起手背偷偷擦汗。
这事儿闹得,早知便在路上给贵妃娘娘通声气儿也好。
面有不虞,宗政霖阴沉着脸,缓缓搁了笔。
“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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