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后坐下尚且微微喘气,元成帝轻拍她手臂,略做安抚。“母后息怒。此事儿子定当彻查。您先缓着歇口气,一旁听听底下这杆子不省心的,倒是如何交代。”目光落在身姿笔挺,肃穆端凝那人身上,皇帝目光幽深暗沉。
“段祺郜,太后跟前,将方才之事重新禀过。”唤了犹自跪拜当中那位御史大夫,接下来,太后终于微微倾着身子,将事情听了个明白。
竟如何也不敢置信,不祥之源头,还能跟她奉安宫扯上干系。佛家最是讲究因果,这会儿金太后也跟着揪紧了心。
那榕树虽是慕氏出的主意,点头却是她。之后照看更是太子宫中宝林万氏,这般说来,确是无旁人插手余地。至于御花园中桐麻树,倒是更容易被人动手脚。可这前头一项,又要如何证了清白?莫不然还能是东宫里良娣宝林,两人勾结一处,为旁人收买谋害太子?
太后面色难看,身子渐渐靠进椅背,这会儿是对那盆子榕树原主,太子良娣苏氏恼恨至极。若非她早早生出歪斜心思,之后一应事情,也不至落得今日地步。自然,心底深处对太子册封一事,也非全然就不生疑虑。
“太子,你可有话要说?”终于等到皇上发话,众人凝神静气,目光瞬时向最前方御座之下,蟒袍加身那人背影看去。
慧仪宫中,慕夕瑶听了强三打探来消息,不慌不忙给自个儿喂了勺子糯米羹,眼角隐隐带笑。
跟她玩植物的秘密,就别想着瞒得过去。浇水、施肥、日照、虫害……一个个数过去,能叫对方短短数日内得手,也不过就那么两三件事儿。更何况,她自认自己对花草园艺还是颇有心得,涉猎不浅。
“卫甄定是候在殿外。你想法子买通信得过的小太监与卫大人递话。旁的无需多说,只这般记住两句就成。”招来强三儿低声吩咐两句,便见这机灵的脚下抹油,赶着趟的没了身影。
至于那盆惹事儿的榕树……慕夕瑶咔吧一声咬碎粒核桃,眼神骤然锋锐起来。
内务府,就等着被宗政霖那男人今日过后狠狠清算。
前朝之事她不宜露面,可这不代表她使唤不动人不是?太子爷底下那般多朝臣,总该有几个明眼人,不至将她这受宠的良娣娘娘送上门儿的好处,硬是往外推就成。
脑子里过了一遍,得,这事儿最宜出面,还是苏家那位。出身翰林,清贵权臣,皇帝心腹。最紧要,这位占着个旁人都没的优势。苏博文的亲闺女,太子良娣苏氏,可是口口声声在满宫里女人跟前放过话,她是闺中就养过榕树盆景,且养了好些年份。做老子的,总不该对此全然不知才对。
苏蔺柔啊苏蔺柔,上回帮着她“孝敬”老祖宗。这回,还得再帮她一把。虽则补偿不了她禁足一事,好歹便宜苏博文在当今与太子爷跟前皆露了回脸。怎么也算帮着她再孝敬一回!
慕妖女心里盘算,自觉自个儿是个顶顶大方的。却不曾想,帮人帮到她这地步,将人一脚揣进软禁大门,如此厚颜且真心觉得无甚愧疚,还想着再接再厉,当真是举世罕有。
眼珠子一转,若是她料得不错,那男人该是先往御花园去的。这会儿,正好叫了田福山派人,寻个机会与苏大人勾搭上才好。
被慕夕瑶念叨几次的苏良娣,此时尚被禁在永安宫自己寝殿内。与她同样出不得殿门,却是一墙之隔,偏殿里才人万氏。
好在她两人被东宫守卫看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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