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偶然读史正好翻看到,沈老太君夫家“楚氏”一门如何战功硕硕,突然叫她灵光一闪理出了头绪。这铜镜,还得继续被六殿下供在那八宝阁上,白白糟蹋了去。
再结合之前在恭亲王府上无意听到的一段典故,这才叫她真正有了七分把握。最后那三成,旁敲侧击之下,慕夕瑶毫不费力得到证实,此“楚”,即是彼“楚”。
此铜镜来源,实则六殿下蜀中剿匪归来,元成帝龙颜大悦,亲自赏赐。再加上她记忆中那份熟稔,不正是上一世建安帝登基后,摆在东暖阁的物件?
沈老太君这辈子最是痛入骨髓,便是中年丧夫,白发人送黑发人。恭亲王妃曾说过,当年高祖赐婚,老太君与将军夫妻恩爱,互赠铜镜以表“两心相映,恩爱不渝。”此事唯几闺中密友有幸听闻。
老太君送将军之铜镜,乃是南海进贡之物,知晓之人甚多。唯有将军回赠之物,只他楚家祖传,又是两人私底下交换信物,能辨认得出的,时至今日,也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宗政霖之所以喜好此镜,却是六殿下偏好镜子背面左下角,那副面容狰狞的长尾福兽图。再加上此镜工艺不凡,历史悠久,可追溯至三百年前鎏金工艺,故而才上了几分心。
这会儿得知自己心头好,被慕夕瑶一声不吭“物归原主”。六殿下眉心狂跳,气得面色数变。
恼怒逮了她胳膊将人困在胸前,宗政霖眼皮到如今依旧频频跳动。还是头一次,有人在他书房不问自取。这混账女人,狗胆儿得有多大?
“何时拿了去送人?田福山未曾阻拦?”六殿下失了心爱之物,这罪魁祸首算其一,田福山也逃不开去。
慕夕瑶一双眸子水汪汪盯着他,撅着小嘴儿,唇瓣儿嘟得老高。小身子蹭呀蹭的,就这么蠕虫似的黏了上去,看得宗政霖额角抽痛。
“殿下您别又气了妾,最后您还得心疼妾的。妾要了您那镜子,给补一个更好的,您定会欢喜。”
欢喜?宗政霖只觉险些被她怄得内息走岔了路!
“还不老实交代!”暴喝一声,别说三层楼昉,便是最底层甲板上将士,也将殿下怒喝声听得一清二楚。莫不是僵直着笔直站立,面面相觑,再偷偷往顶上张望。
何人有此能耐,惹来六殿下如此震怒?按这架势,待会儿恐怕就得被军士拖下来军法处置。
旁人如何作想慕夕瑶来不及搭理,这会儿面前霸王似的男人被她捋了虎须,那吼声,岂止“振聋发聩,气势磅礴。”
赵嬷嬷等人被惊吓当场,小丫鬟手上托盘都险些失手落地。门外之人尚且如此,就不知门里又犯了事儿的主子,如今又是怎样光景……
慕妖女很乖巧,乖巧得捂着耳朵直冲宗政霖眨巴眼睛。那睫毛扑闪得,六殿下看着都累。
“那不您病了那会儿,妾抽空去了趟书房。”被boss越发严厉的目光盯住,慕夕瑶瑟缩下身子,往他怀里挤了挤。“妾与大总管言说,是殿下您叫了搬去宅子。他又哪里会拦着,还替妾收拾来着……”心肝儿扑通扑通直跳,声气儿越来越低,最后委屈得连下巴都抵着自个儿胸口,脑袋恹恹垂着,再不与他对视。
宗政霖被气得恨不能拔了她衣裙,摁在案板上狠狠教训一顿。还没想出主意如何罚了她去,就被慕夕瑶不怕死的伸了小手,爬上他俊脸轻柔抚弄起来。
“殿下不急,妾还您件好东西。比那破镜子好了几倍不止。”面上有忐忑,有讨好,还有淡淡笃定。
“妾没吹嘘的,殿下您等着。妾这就叫人取了来与您品鉴。”这男人真不好安抚。
慕夕瑶侧身坐着,从他膝头一跃而下,没注意到宗政霖刹那伸手护在她
分卷阅读3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