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作者: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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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子时才听殿下传唤。暗自感慨,这后院规矩被瑶主子坏得七七八八。这么大月份居然能留住殿下,主子这手腕平常人真就学不来。莫说皇家,就是世家大院儿,也没听哪个侧室如此本事。
六殿下被美人伺候舒坦,最是好说话。
“殿下,您去蜀中可还赶得及诚庆抓周?”倘若抓周缺了亲爹,小包子就太过可怜。这些宗亲贵族势利得很,若是宗政霖未出席抓周宴,他们可不会探究原因,只会言诚庆不得六殿下看重。慕夕瑶当然容不得她儿子被人说三道四。
宗政霖早早算好日程,弹弹她脑门,“本殿糊涂到连儿子都记不住?”莫说这是他长子,便只是慕夕瑶所出,也容不得轻慢。
小女人本就因家世受了委屈没能入主皇子府,其他方面自然全力弥补。他宗政霖心上女人,怎可不享尊崇?
“主上,盛京紧急传讯。”
“狗皇帝儿子居然敢来蜀中?真是自投罗网。”
“此番前来乃是皇六子。此人高深莫测,我等几次伏击都功败垂成。”
“本尊当然记得那小子。折了三波人手在他手上,血债难偿。”
“既然此人要来蜀中,那之前谋划……”
“自然继续。他不是宠爱那慕氏?调动暗子,由她下手。”
第一零五章余波
元成帝看着脚下妆容精致的女人,一叠刑讯笔录当头砸下。
德妃颤巍巍拿起一张摁了手印的笔录,只看了两行便再无力气,跪坐地上。单手撑在腿侧,女人目光空茫,既不哭闹,也无辩驳。
早有准备不是?至少这几日惶惶终到头,再不用忍受提心吊胆的折磨。深宫岁月,三十年光阴散尽,换来不过一条白绫。盯着手上钿花指环,心下荒芜,再无波澜。
“你可有话要说?”元成帝就近落座,望着她形容颓败,心下感慨。这个女人自潜邸跟了自己,到如今位居四妃主位,到底有何不满,竟要行如此忤逆之事?
听元成帝问话,德妃渐渐回神。仰首望着这个服侍一生的男人,眼泪慢慢自眼角滑落。
“皇上,臣妾跟了您近三十年,早已没有争宠之心。年轻时不得皇上宠爱,更遑论早过韶华。”女声低低啜泣,似有恍惚,“皇上自几年前便很少到臣妾宫中来,偶有一次也是几月的事情。守着一座空荡寝宫,皇上可知夜里那种浸入骨髓的寂寞?”
德妃妆容晕开,泪眼婆娑,惨笑出声。“皇上又怎会知晓?宫里美人无数,年年都有新人,孤独寂寥的不过宫中老人,尤其是没了子嗣依仗!”
元成帝看她双目泛红,乍闻子嗣二字,也是双拳紧握。
“皇上可还记得臣妾的清儿?那个拉着您手叫父皇的孩儿?那个被您夸奖聪慧嘉敏的皇三子?”德妃声音嘶哑,气息急促。
“若不是淑妃那个贱人将两名院判都叫去给那废物看诊,臣妾的清儿又怎会误了时辰救不回来?”女人大哭出声,抽噎不止。“皇上,您为何偏袒她儿子,却对臣妾清儿置之不顾?”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元成帝胸膛起伏,想起早夭的儿子,心痛黯然。“清儿那是突发之疾,谁人能料到来得如此凶猛,一时也等不得?况那是云儿高热危极,命悬一线,御医根本离不得身!”
德妃听而不闻,继续嘶喊,“皇上!淑妃那贱人害清儿不止,更趁臣妾难忍丧子之痛病中下药,令臣妾再无所出!”
“那明明是福贵嫔犯案,审案过程你也亲自看过,怎可怪罪他人头上?”元成帝见她已然癫狂,听不进人言,抬脚欲走。
“皇上!福贵嫔可是她宫里出来的人,分明就是受她指使!臣妾自清儿过世,没有一日安稳睡过,这二十年来斗不过她,臣妾死不瞑目!”
“简直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