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世子今日,心情如何?”
沈漪漪原本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脸,这会儿慢慢落下一截被子,紧张地看着兰蕙。
兰蕙想了想道:“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和从前一样吧?”
“那世子,有问起我吗?”她又小声问。
兰蕙摇头。
沈漪漪这才松了口气,轻声说:“兰蕙姐姐,我没生病,只是来月事了,而且小腹……很疼,我可不可以歇息几日,不去伺候世子?我怕弄砸了差事,给世子和你、朱樱姐姐添麻烦。”
她素白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秀美的娥眉蹙在一处,往日里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刻略显憔悴,可即使如此,也依旧美丽得惊心动魄,楚楚动人。
兰蕙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做主让她歇下了。
沈漪漪在屋子里躺了一天,到了傍晚正睡得迷迷糊糊,去净房一看果然是来了月事,她忍疼换了条月事带,继续去床上躺着。
再晚些时候兰蕙打发小丫头给她送了晚膳,沈漪漪本来没有心情吃,只要一想到昨晚世子用她的手做的那些事,她就再也没有勇气直视自己的双手。
就算是闭上眼睛,脑海中都会浮现出昨晚的情形……
世子将她摁在身下,捂着她的嘴巴,用那双幽黑泛红的双眸紧盯着她,覆在她手背上的那只大手强壮有力,强迫她不停地动作,丝毫不顾她的哭泣求饶,几乎要给她娇嫩的手心蜕掉一层皮。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一夜几乎没做好梦,全都是被人追杀的噩梦。
一直到次日,腹痛的情况加重,她喝了一碗红糖水,听到外面似有喧嚷声,便问伺候她的小丫头春杏发生什么了。
“姐姐不知道吗,三郎君后日就要成婚啦,外面王妃正吩咐小厮婢女们布置宅院和宴席呢!”春杏说道。
哦,魏琏要成婚了。
沈漪漪没放在心上,她已经有很久没见过魏琏了,想来魏琏知道自己成了世子的婢女后,也不敢再来找她的麻烦。
倒是期间遇见几次赵嬷嬷,一直问她和世子有没有成事。
此前她还一直对赵嬷嬷说世子对她没有意思,只是那日见她可怜才将她要回湛露榭。
可是经过昨晚……她还敢说世子对她当真没有半分心思吗?
她不敢说,更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端方自持不近女色,也曾数次救她于水火之中的君子私底下竟会如魏琏那般行事。
她可以用任何东西来报答魏玹,甚至豁出自己的性命,却绝不会委身于他。
为奴为婢已是耻辱,若再没了清白,给人做通房、做妾,她便是死也没有脸去九泉之下面见自己的爹娘。
这一日同样是浑浑噩噩,所幸纪乾未曾来找过她的麻烦,可这么一直躲下去显然也不是个办法。
到第三日的时候腹疼减弱了很多,沈漪漪下床简单梳洗,趁着魏玹不在的空隙才敢靠近正房,将朱樱放在衣橱里需要衣裳拿回去缝补。
谁知才将衣服取出来,就听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开门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似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句,“云卿,太子也是一番好意。”
糟了,世子回来了。
她赶紧把衣服在怀里一裹就要出门,哪料到他们一行会走到这样快,几乎是脚堪堪踏出房门,迎面就撞上了大步走来的魏玹。
小奴婢头磕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之上,闷哼一声后退好几步,一抬头,四目相对,白着小脸结结巴巴道:“世、世子!”
这表情,活像见了鬼一般。
魏玹淡淡睨她一眼,便移开目光继续往里走去。
“去打水来。”
第17章
魏玹走开之后,身后的男人才露出面容来。
是个陌生的男人,一身暗紫色金丝绣锦缎圆领长袍,面如冠玉,气度不凡,约莫四十岁上下,看他腰间佩戴的鱼符和这满身的华服容止,不出意外应当也是某个皇室显贵。
沈漪漪心思正乱着,低头一礼,“见过贵人。”抱着衣服匆匆走了出去。
宁王看到沈漪漪那张灼若芙蕖的小脸时却是心头暗暗一惊。
世上竟有如此绝色,看这样子,怎么好像还是自己这位好侄儿的婢女?
他多看了几眼沈漪漪的脸才走进来,眼底是遮不住的惊艳之色。
魏玹见了,眸光微冷,转而进了净房。
片刻后沈漪漪端着水过来,魏玹将十指浸入水中,沈漪漪不敢说话,头顶上男人的声音冷若冰霜,“洗干净些。”
沈漪漪便给魏玹的手打上皂荚,一圈圈轻轻搓洗着。
她的手止不住得颤,几次握不住男人的大手。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一夜发生的事情,魏玹的手比她整整大一倍,骨节分明而微粗,手腕与手背上透着男人独有的青筋,显得她的一双柔荑又白又纤细,好似没有骨头。
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魏玹原本烦躁的心绪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用巾子擦干净手,仔仔细细地每一个缝隙,好像手上沾染了什么脏污,对沈漪漪低声道:“你先下去,让朱樱来斟茶。”
明间中,宁王像自家人一样坐到魏玹的对面,和颜悦色道:“云卿,子行也是一番好意,左右你如今也没娶妻,便是纳了那两个美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嘛。”
子行是太子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