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眉像个失去理智的人,她仿佛感应到自己的回当反照,竟是牢牢扣住林有清的腰,死也要拉着他一起死!
“放手、你快放手!”林有清害怕了,他不想给喜眉陪葬,他还不想死:“我能带你游回去!我们一起游回去——”
可惜这一刻的喜眉什么也听不见,她只想让林有清陪她一起死。
“救、救命……”湖水淹没他的口鼻,林有清眼眶里是水也是泪,他发了疯地拍打水花,试图向水岸上的人呼叫:“救我……求你救……”
然而直至湖面的扑腾声渐渐停息,也没有人来将他拉起。
林有清与喜眉双双沉入了湖底。
*
皇后凤驾低调抵达林府,她没有与林家任何人寒暄,一来直奔南院的西厢房。昭燕见到温柔似水的母后,当面直接哭了出来,心疼得皇后搂着她又哄又亲。
听说皇后来了,许嬷嬷直觉援兵已至,不顾阻挠冲了出来:“皇后娘娘!老奴有罪,是老奴没能照顾好昭燕公主,让她受了那么大的惊吓!”
她边说边掩面痛哭,这些天卧病在床一直没见到她的昭燕面露惊讶:“许嬷嬷,这些天怎么没见着你,我还以为你回宫了……”
一听昭燕根本不知道安晟将她拦在外头不让进,许嬷嬷又是心酸又委屈,嚎啕得更加厉害:“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您可得替老奴作主呀!”
皇后母女听得一头雾水,门外一道声音悠悠传来:“你说吧,看看谁听了还愿意替你作主。”
众人回望,只见安晟踩着轻盈的步伐施然而至,脸上不见任何恶事被揭的紧张之色。
见她如此嚣张,许嬷嬷心头一凛,她就不信昭燕公主与她多年主仆情谊,知道安晟的恶行还帮她:“公主,您这些天之所以见不到老奴不是因为老奴不愿贴身侍候您,而是安晟公主根本不让老奴接近!”
昭燕不解地朝安晟看去。
安晟不以为然,甚至示意她继续:“说,继续说。”
许嬷嬷隐隐觉得她是不怀好意,却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皇后娘娘,老奴绝非存心冒犯安晟公主。实在是老奴护主心切,见小公主受惊受伤心下难忍,才会行为失当言语过激,导致安晟公主对老奴产生误解、怀恨在心……”
安晟哼笑一声,许嬷嬷颇为忌惮地又看了她一眼:“老奴一直不理解安晟公主为何不让老奴见小公主,甚至一度怀疑小公主是否受到圈禁——”
昭燕连忙澄清:“绝无此事,长姐姐自己病了还来照顾我,她把我照顾得很好。”
许嬷嬷憋着一口气,一言难尽地瞪公主。
皇后抬头端看安晟:“你也病了?”
安晟正要接话,许嬷嬷气急跳脚:“她哪里有病?她骂人的时候别提多精神!”
安晟挑眉:“本宫可不记得什么时候骂过你?莫非许嬷嬷是指那天你在湖岸口不择言的时候?那本宫非但要骂你,记得本宫当时还打了你一巴掌,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心里头没点数?”
许嬷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皇后面色微沉,昭燕身边有不少是她安排的人,许嬷嬷口不择言的那些话早在第一天就已经传至她的耳里,自然不会不知道安晟指的是什么事。
别的不提,这事确实是许嬷嬷的错。
“过去的事不提也罢,本宫来这不是为了听你们辩谁是谁非,你们都去收拾东西,本宫即刻要接两位公主回宫去。”
众人已经猜到皇后是来接公主回宫的,余下宫人没有二话,陆陆续续收拾东西。许嬷嬷面色尴尬又忐忑,好在皇后并未说要责罚自己,灰溜溜躲到昭燕身边不吱声。
安晟早已让菊竹姐妹收拾东西,这时倒也不着急。
皇后与医女确认过昭燕的身子能够撑得住乘车回宫的这段路程,亲自搀扶她上马车。期间林忠甫领夫人徐氏来过一趟,皇后神色冷淡,倒也没说什么,只说全凭圣上安排,一切交由京兆尹与大理寺负责。
眼见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安晟频频眺看一眼:“梅儿和煦儿还没回来吗?”
菊竹姐妹面面相觑:“要不我俩出去找找她们?”
安晟颦眉,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再等等。”
正说着,远远听见柳煦儿喊着公主小跑回来,安晟眉心正要松开,低头一见又拧起来:“你去哪里踩泥巴了?”
气喘吁吁跑回来的柳煦儿低头一看,发现鞋面沾着湿泥,显得邋里邋遢:“我刚刚瞧见梅姐姐了,想追她没追着,一不小心迷路了。”
柳煦儿是听府里的下人说公主登车就要走了,这才急匆匆地赶回来:“梅姐姐回来了吗?”
菊竹姐妹也担心她跟不上,纷纷说要去找梅姐姐。安晟让她们快去快回,然后把柳煦儿带上车,上车的时候让她把鞋给脱了:“太脏别要了,回去给你添一双新的。”
一听有新鞋,柳煦儿开心地晃动小脚丫:“谢公主赏赐。”
白嫩嫩的小脚丫在眼前晃得安晟直想抓起来掐一把,这时车外有道婉柔的声音响起:“公主殿下。”
是随行出宫的皇后近侍袁红绣,她指着停在不远处的皇后车仪:“我家娘娘说她那车防震做了改良,邀您过去共乘。”
安晟微顿:“好。”
她猜皇后有话要说,便没有拒绝,扭头安抚柳煦儿:“你留在这里,这车没那么震,别的你可能坐不习惯。你要是嫌闷,待会梅儿她们回来了让她们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