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歌词叫“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这恐怕是所有人都改不掉的坏毛病。
特别是在父母之亲情上,很多人总是觉得父母会永远在那里,只要回去找,那就能找到,除非发生什么事,让他们突然顿悟了,这才会开始珍惜起父母亲情来。
陈言便是这样,在他父亲过世之前,他虽然知道他身体不好,但也从没有想过他真会在哪一天就一命呜呼,真的死了。
父亲过世后,陈言才开始审视自己的不孝,珍惜起还活着的母亲来。
不过陈言和陈母都是骨子里强势的人,陈言从小又不是陈母带大,两人在以前接触不多,当真的接触多了的时候,两人之间的矛盾,比陈言和以前陈父之间的矛盾还大。
陈言开始时尚且处处让着陈母,等过了几年,就实在忍不住了,但又不至于总和陈母闹矛盾,于是就开始躲着她,非必要,绝不会往她跟前凑,不然总能被她抓住唠叨个没完没了,还会各种教训他。
陈言自然知道自己这么做挺不孝,但他总能为自己找到理由。
例如杨轩说他:“妈很想你,她回国的时候,就接她来我们这里住吧,至少热闹点。”
陈言当即说:“我看还是算了,她来了,我们家里她什么都看不惯,这里让改那里让修,我早上不晨练要挨骂,晚上饭后就坐下也要管,A喝水喝多了,她都有话说……她恨不得全世界按照她的规定运行。她来了,我说一句什么,说不得又惹了她不高兴,让她心里不舒服,又生病,这是何必呢。她想来住,就让她住,但你千万不要劝着她一直住我们这里。”
杨轩叹道:“你大部分时间在公司或者在出差,又不在家,我多陪她就行了。”
陈言看杨轩要显孝心,也就说:“那好,你自己安排吧。”
陈母知道儿子嫌弃自己唠叨他,其实她要钱有钱,要产业有产业,身边有一群保姆照顾,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牌友玩友也都不少,她也懒得在儿子跟前管他们,只是有时候不免寂寞,还是希望有亲近的人陪着。
陈言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老爷子反正去了好几年了,她要是看上了什么人,再嫁就是了,被她狠狠瞪了回去。
陈母回国,杨轩亲自去机场接了她。
陈母最开始是不喜欢杨轩的,只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接受了杨轩和陈言在一起的事实。大约是相处的次数多了,原来对杨轩的一些负面的臆想便被真真实实的他的好所替代了。
陈母知道自己儿子是同性恋,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再看看杨轩,便知道自己儿子恐怕再难找比杨轩还好的男人了,于是就不得不接受了他。
杨轩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华有才华,要事业有事业,而且还不骄不躁,颇能沉住气,没有当下年轻人的浮躁,身上既有一股子一往向前的精气神,又有重庆男人特有的顾家疼人的踏实劲儿,要说以陈言那种自我为中心的任性倔脾气,和他做朋友那还行,和他在一起生活,连陈母都受不了他,所以杨轩把他接手了,陈母突然就茅塞顿开,感觉自己应该欢喜地去庆祝,而不是把这么一个好儿婿往外推。
陈母一身潮装,完全看不出是近七十的老太太了,而且她也耳聪目明,精神非常好。
杨轩身材修长,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虽然满身禁欲范儿,但是却帅绝人寰,他在贵宾出口对陈母笑着说:“妈,你精神看起来不错,这个口红也很适合你。”
陈母对杨轩是无可挑剔的,过去挽住他的胳膊,说:“A没有来吗?”
杨轩道:“她听说奶奶今天的飞机,都不想去上学了……”
“还是要去上学的,不要让她太放纵了。”陈母马上说。
“对,我们说她不去上学,奶奶会不高兴,她就去了。”
陈言忙完事情,下午本来要和一个项目的合作伙伴打高尔夫,顺便谈生意,结果杨轩给他打电话:“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陈言正坐在餐厅里和人谈笑风生,一看是家里的电话,赶紧住嘴跑一边接电话了,听了杨轩这个质问,他马上说:“想我了吗?”
杨轩:“……”
“别扯这些了,你今天要是没有非要办的要紧事,就早些回来吧,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