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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维德从公务里抬起头来,露出有些迷茫又疑惑的神色。他近日来都逗留在书房处理公务,甚至提前把国家方案都一并写好。
这是为了订婚宴。
他将会在自己的成人礼上宣布与他早已订下的未婚妻,邻国唯一的公主殿下芙蕾雅?德尔克罗夫特正式订婚的消息。临近的两国联姻,作为王室的子女理所当然地互相选择了彼此。
但面前的侍卫说,有一位穿戴了许多珍稀金玉首饰的女性正在几近疯狂地寻找他。
芙蕾雅已经到宫中来,在订婚宴即将到来的这段日子突然多出一位女性对自己近乎狂热的追寻,怎么想都觉得不妥。要是传出谣言,或许可能会让芙蕾雅对他失去信心,两国联姻失败的话不仅仅是他,连父王和母后,甚至整个国家都会成为笑柄。
阿尔维德蹙眉,这才放下了笔。
“怎么回事?”
“她、她说……”
侍卫面有难色,支支吾吾地不敢说接下来的话。阿尔维德耐心劝诱,这才让他小心翼翼地说出实情。
“她说您向她求婚了。”
也一同在书房里的辅佐官与大臣面面相觑,在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莫名其妙地被安上了向除了未婚妻以外的女人求婚的阿尔维德觉得自己脑袋里轰地一声,微微张开了嘴唇,难以置信地发出疑惑不解的单音节。
“天呐,殿下。”
美丽的辅佐官莱恩那双杏眼瞳孔微微放大,纤长卷翘的睫毛因为眨眼而上下忽扇了几下,有些像贵族女性扇动她们钟爱的扇子那样的感觉。
天真烂漫的他惊讶地看向表情有些难堪的阿尔维德,他所侍奉的不解风情的第一王子殿下居然还会对其他女人许下婚姻的承诺,这还真是让人震惊。
“您还真是一鸣惊人。”
莱恩的话对阿尔维德来说更像是嘲讽,而史上最年轻的辅佐官利亚年纪虽小,但也足以从他清冷俊秀的样貌中窥见他长大后的样子,或许与王子比较起来也是有过之而不及。
他那还带着些婴儿肥的脸颊更是显得他年幼几分,可他冷静地吩咐侍卫将那女人带到王宫内暗藏的地下室里去,他待会会过去一趟时看起来却无比可靠。
阿尔维德现在就算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何时与任何女性求过婚,他无奈地告诉利亚自己也要去看一看。莱恩亲呢地贴近他,拍了拍他壮硕的手臂,让他别那么紧张,或许是那人只是患了失心疯呢。
“但愿这件事不会传到父王和母后,还有公主的耳里……”
他任由莱恩勾住他手臂,有些头疼地说道。利亚面上不起波澜,可还是努力地宽慰起他的上司。
“我会封锁消息,殿下不必担心。”
阿尔维德最后还是选择放下公务,与他两位忠心耿耿的辅佐官一起来到了地牢。
很奇怪。
三人都警戒起来,地牢外配备了守卫,还采取轮班制,不可能没有任何人在外看守。现在地牢内外都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只是从深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吟唱声。
但仅仅只是听了几秒,他们三人的脚步就自动地朝深处走去。阿尔维德的脚步最为快速,几乎是小跑到歌声所在的终点。
歌声停顿,意识又恢复了清明。面前的地牢里端坐着一位极其美丽的女性,金色长卷发蓬松又柔软,即使在地牢这种地方也看起来很有光泽。他穿着简单的素白长裙,但不管是头上还是任何身上一处可以戴上首饰的地方都闪闪发亮。明明是很俗气的举动,但若是他的话就像是女神坐在人类所献上的财宝堆之上,而他只是接受了来自信徒的供奉。
可如今周围都是已经陷入昏迷的守卫,他安静乖巧地坐在中央的位置,倒是让整个场景看起来有些可怕又诡异。
阿尔维德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面前的女人扑进了怀里。他下意识地揽住了那人的腰,深怕他与自己一同摔倒。
“您来啦。”
“我好想念你,你为什么不来了呢?”
女人踮起脚尖,用那双满是爱恋与欣喜的眼睛去看他。阿尔维德有许多问题想要问他,但女人却在这时捧起他的脸,第一王子吓得往后退,可女人对此视若无睹。
他亲吻了他。
这是一个湿热黏腻的吻。阿尔维德猝不及防,他的人生从没遇过像这样对他大不敬又主动得过分的女人,一时间呆楞得和块木头似的。
女人的手很冷。但舌头可够火热的,这个吻热情又不知餍足,企图纠缠得更深入。阿尔维德想要推开他,却发现那女人的力气大得吓人。
“放开殿下——”
莱恩的声音传来,两位辅佐官都见到正在与陌生女人拥吻的王子殿下不由得喝道。利亚从他的视线看向他的眼睛,那分明是侵略性的眼神。
这家伙绝对有问题。
那个吻因为他们的到来而中断,阿尔维德趁他不备时推开了他,像是逃跑一样地跌跌撞撞来到他两位辅佐官身边。
“他们是谁呀?
', ' ')('可不许出轨哦。”
女人秀眉微蹙,娇嗔道。阿尔维德与自己的两位辅佐官对视几眼,一同认定面前的女人或许是有精神上的疾病。作为第一王子,阿尔维德站了出来。
“他们是我的辅佐官。女士,我会派人送你到医院里去的,不用担…心?”
话音落下,阿尔维德的瞳孔放大。
那枚鸽血红的戒指闪烁着光芒,正戴在那女人的左手无名指上。女人微微仰起头,微笑着举起手,将自己的手背展示给面前三人看。
“怎么连救命恩人都忘了,人家是男人啦。想起来了吗?小王子。”
媚眼如丝的男人的声音比黄莺鸟或是各个剧场里的歌星来得更加美妙,他撒娇着说道。阿尔维德缓缓走过去,欣喜地握住了他的手,这是他一直都想要见到的救命恩人。
莱恩与利亚眉头紧锁。
“殿下,地牢并不适合谈话,又或者是叙旧。”
阿尔维德是认同这句话的,于是被挽住了手臂,漂亮得和个女人似的男人像是没长骨头那样倚靠在他身侧,与他一同步出地牢。
“看他那骚样。”
仍待在阴暗潮湿地牢里的莱恩没好气地和利亚抱怨,语气夹带着不满与显而易见的嫉妒。利亚表面是依旧宛如不起波澜的死水。但心里的那潭死水像是被扔进了一颗石子,几乎就要掀起巨浪。
阿尔维德带他来到王宫里的其中一间会客室里。
“从今往后你得记住我的名字。”
就像是神明所祝福过的嗓音像是一片羽毛落在手心,男人轻柔地靠近他耳旁,温热的呼吸使阿尔维德的呼吸一滞。
“我是你的恩人啊,阿尔维德。”
“不记得的话我可是会很难过的。”
面前的男人委屈地嗔怪道。
“来,我的名字是?”
阿尔维德像是被什么虚无的东西蛊惑,他轻声地说出男人的名字。
“奥利恩。”
“对了,很棒呢。”
作为这个国家重要的第一王子像是孩子那样被捧着脸颊亲吻额头,奥利恩的金色长发垂落在他肩上,发丝被微风吹拂到阿尔维德的脸上。
脸颊和心脏一样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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