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许这样!”
围巾挡住嘴,她往下扒拉。
沈烈惫懒地笑了下,说好:“听你的。”
午夜十二点,烟花准时齐放,首先是一声冲入夜空的呼啸,紧跟着是更多声响,从城市各个方向,待烟花升至最高点后依次燃放,光影绚烂斑驳。
两个人的手,自然交握。
陈静安呼吸着冬日冷风,弯唇笑笑,像在长辈发红包时一样,说新年快乐之类的吉祥话。
小孩们有样学样,握拳拜新年。
在这之前,春节对沈烈而言,只是很寻常的一天。
而这一天,他记了很久。
烟花渐渐放完,桥上的人也越来越少。
陈母已经打过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家里已经备好宵夜,她说马上。
现在是春节,一些饭点跟酒店都已经打烊,陈静安看着寂静暗淡的街道,问:“你订好酒店了吗?”
沈烈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有些开玩笑口吻:“要不然你收留收留我?”
陈静安愣了下。
只是片刻时间,沈烈看在眼底,看她真认真想起来,揉她的头发:“只是同你开玩笑,今晚返程。”
“怎么这样赶?”
“再不回去,那边天该掀翻了。”沈烈口吻很淡。
那是沈烈的家事。
陈静安想到那位私生子,沈家应当很不安宁。
“早点回去。”沈烈道。
接他的车已经开过来,停在空旷的路边。
“好,再见。”
陈静安挥手,小家伙们也跟着挥手,然后沈烈转身,她多看一眼便收回,让小家伙们手牵手往回走,垂着眼睫,心思泛滥。
她其实怕自己心软,就像沈烈所说,头脑发热地问他要不要跟自己回家。
陈静安知道自己有些心动。
但应该是有一根线的,横亘在两个人之间,是不该逾越的。
是喜欢。
也只能到喜欢这一步。
—
再见到余声声是开学后,她将要来音乐学院念硕士,之前比赛时就跟校内教授认识,这次也是来见见未来导师,聊一聊学业内的事。
跟陈静安见面也不是偶然。
余声声挺坦白:“我是真想跟你道个歉的,上次我那样说,可能让你觉得不舒服,但我真没什么恶意。”
“那你也不用道歉。”
“但是你后来不理我,陈静安,我后来知道点你的事……我还蛮同情你的,能不能喝个饮料,多聊几句?”
陈静安停下来,问:“我的……什么事?”
“你跟沈烈的事。”
陈静安抬了抬眼。
两个人在校内的奶茶店坐下。
“你应该也看见过,我跟沈烈的弟弟在一块。”
“他是你男朋友?”
“怎么会,他是我弟弟。”
余声声搅动着吸管:“也是我跟你说过的,我小姨的孩子,我小姨去世后,他就一直寄养在我们家。直到去年,沈家才有认回他的意思。”
“你也应该挺恨他的吧?”余声声问。
“也?”
“我挺恨他的。”余声声没什么遮掩,“说起来,我小姨是他给逼死的。”
“你上次说,你小姨在他们结婚几年后去世的。”陈静安道:“那时候他应该还很小。”
“那又怎么样?你知道有些人天生坏种,从生下来就缺乏怜悯心,我小姨死之前只见他一个人,在这之前她很开心的,全家刚结束旅行,她给外公外婆刚买房还没来得及装修,她见沈烈那晚就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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