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自己说‘凶器’,怀玦忍不住笑了一声,瞧着身边皇兄愈发不善的面色,又急忙憋住了笑意。
“……哦,这样啊,那若是太傅大人的手腕上没有伤口,你又该作何解释?”
听他一步步引导着舒刃说出真相,本就已经冷汗满身的金城呼吸急促起来,“陛下!陛下!老臣冤枉啊,老臣的手腕是有伤没错,可老臣是为了给陛下做寿礼才受了伤的啊!”
怀玦不爽地抱胸向椅背上靠去,静静地瞅着他跪在地上吹牛逼。
直到此时,舒刃才彻底明白,这么个东西怎么就能一路爬到了太傅的位置,原来是全靠一张不要脸的面皮。
“太傅大人,奴婢说这些,并不是要置您于这种境地,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您对奴婢说,只要等老皇帝死了,您便是一人之下,还会娶了奴婢啊!”
做帝王的,本就生性多疑,景仁帝想要保住金城,不仅是因为偏爱于陪伴自己多年的他,也是因着他是怀钰的依靠,想要怀钰在朝中站住,金城便不能失掉。
此时听到舒刃说了这些,不禁目眦欲裂,自当是金城抛了他,彻底投向怀钰。
还未等景仁帝开口,怀颂便惊怒地望向舒刃,抽出司徒崇腰间重剑掷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舒哥:我是不是被家暴了?
第56章 chapter 56
舒刃瞳孔一缩, 迅速朝一边闪去,却仍是被剑刃割破了肩臂,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 湮透了整件衣裳。
看她没死,怀颂便欲待起身补上一剑, 被司徒崇堪堪拦住,抱在怀中:“慎王殿下三思, 莫要让血污冲撞了陛下啊!”
说罢便恨恨地瞪了舒刃一眼:“小贱人, 等回府看我不扒了你一层皮!叫你比死还难受!”
“陛下饶命, 将军饶命, 殿下饶命!奴婢再也不敢说了,再也不敢了……”
跪趴在地上, 舒刃眼泪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哭得尤为凄惨。
期间竟未给金城一丝一毫的时间去辩解,他完全并没有说过这话的事情。
金城跪坐在地上, 怔愣地看着这几人的一出大戏, 无语又无力。
鲜血永远是能够洗清别人怀疑的重要手段。
这小贱人。
怀老九究竟许了她什么好处, 能让她如此豁出性命也要帮他毁掉自己?
景仁帝的脸色也甚为难看, 姑且不说金城到底有没有说过这话, 此时的情景也不排除是怀颂和司徒崇演给他看的, 但无论如何,金城的心已经不完全忠于他, 所以这个人也就要不得了。
舒刃额头杵在地上,不禁觉得又疼又爽。
想起进宫之前在府中,她向怀颂提出了这个想法时,他宁死不从的模样,实在是叫人忍俊不禁。
“不可能, 万一我丢歪了怎么办?”怀颂噘着嘴巴连连后退,仿佛此时便要让他动手一样情绪敏感。
“殿下,属下相信您,绝不会的,若是想要金城落马,属下是必须受这一遭的。”
司徒崇看热闹的时候也一脸不羁:“颂颂,这小侍卫倒是比你有胆识啊。”
“舅舅,我哪是没胆识啊,我是……”是在乎他。
“殿下计划了这么久,怎的到了这个时候优柔寡断起来了?此事不必再议,就听属下的。”
身后的殿门传来了脚步声和拖拽的动静,舒刃回头望去,抱着右肩迅速挪了挪膝盖,为程副将让出条路。
额上的温度又高了起来,她明显地能感觉到背后的伤口折腾了这许久,有些发炎,却仍是得忍着不能动弹。
“太傅大人——”
金武被揪着衣领摔上殿来,整个人被打得面部全非,双腿俱断,瘫倒在地上朝着金城爬去。
“你是什么人?叫我作甚!”
伸腿去踹着金武的脸,金城一脚将他的门牙踹断,叫他不能再开口说话,唯恐避之不及。
“太傅大人好生绝情啊。”
司徒崇看到景仁帝的阴沉脸色,不嫌事大地添上一把火。
心知他此时仍称呼自己为‘太傅大人’,是在折煞他,金城虽明明白白,却无力再做抗争。
被保护得周全的年丘缓步踱到殿上,从容不迫地向景仁帝行了三拜九叩之礼,看得一旁的舒刃头皮发痒,恨不得夺过那本册子自己读给景仁帝听。
“行了!”景仁帝终于也忍受不住这文人的酸气,不耐烦地叫停了他的动作,“快些读来。”
年丘又从宽袖中掏出了一个纸卷,悠悠地展开,似是故意消磨金城的恐惧与绝望。
而这缓慢的动作看在舒刃的眼中,简直无异于树懒。
满篇恶毒的辞藻堆积听得舒刃几乎要睡着在殿上,直到景仁帝一拍桌子,才吓得舒刃猛地吸回即将掉下的口水。
“太傅……金城,以权谋私罔顾社稷,谋害百姓欺君犯上,种种罪名,数罪并罚,念其昔日功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褫夺封号,贬为庶民,府内家产全部充入国库,自今日起,剜去双足,丢在玄雍城主街,自生自灭吧。”
毕竟是陪伴自己一路走来的老伙伴,对景仁帝的这个决定,舒刃是能够表示理解的。
早在他们一众进宫之前,怀颂便已经命令府中会写字的都聚在一起,连夜抄写出了上万份有着金城种种罪行的文章,并命重光等人趁着天色渐暗的氛围里,在整座玄雍城中洋洋洒洒地投放了去。
民意是景仁帝最为看重的,他虽偏袒怀钰,可这份偏袒之心并未大于他想做明君的心思,所以这种方式对金城这案子来说,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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