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官员即便都是男人,可看到原本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舒刃,骤然间却露出了惊人杀气,便一个都不敢上前去制住她,纷纷向四周退去,只留下金城一人无助地靠在椅背上。
被柔兆三番五次地叮嘱过一定要留活的,舒刃闭了闭眼睛,忍住太阳穴上突突直跳的冲动,侧头望向周围的官员,拉好半褪的衣衫,用拇指蹭掉唇上的殷红口脂。
“来啊。”
金城的贴身护卫金武不知从何处冲了过来,上来就是横劈一脚,被舒刃侧身躲过,反被她将脚腕捞住,用力向上一翻,整个人被腾空折将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虽是如此轻易地将人撂倒在地,但舒刃却丝毫未曾放松警惕。
他是一身横练功夫,若是单拼气力和耐力,再加上她体内那碗散功水的剩余药效,这金武不到三十回合便会轻松将她击溃。
“金武,给我杀了这婊|子,咳咳——”
金城气急败坏地怒吼,因着力气用得大了,又使劲咳嗽了几声。
电光火石之间,舒刃已经和金武走了十招有余,体力略显不济。
暗卫练得就是一身阴毒的内力,招招置人于死地,可她功力受限,手边又无武器,实在难以获胜。
双手再度接住金武劈过来的长刀,舒刃以手为刃,运起仅有的全部内力朝刀侧用力一劈,‘铿’地一声,半寸厚的刀刃断成两半。
顺手接住下半段,连头都未回直接丢了过去,正好砍在一个拿着矮凳朝她背后走过来的官员脚上。
那肥胖的官员抱着脚摔在地上,极为狼狈地哭嚎起来。
金武见刀被她劈断,登时一惊,在他怔愣的瞬间,舒刃踮起脚尖跃到桌上,借着这高度,抬腿朝他天灵盖重重踢去。
“金武小心!”
有依附金城的官员及时提醒了金武,看舒刃朝他瞪过来,又恐惧地抱住脑袋藏到桌下。
金武眼睛一瞪,抬手攥住舒刃的纤细脚踝,用力一扯,将人摔在墙上,贴墙放置的花瓶摆件被舒刃的背尽数撞成碎片。
“唔……”
舒刃一时痛得无法起身,仰躺在地上缓了口气,这才挣扎着抬起头。
金城早已抄着一个花瓶朝她掷来,舒刃急忙歪头堪堪躲过,却还是被碎片伤及了眼周。
从舒刃进了红袖招之时,何府门外便已经被京稽卫团团围住,埋伏在四周。
怀颂心跳极快,不安地伏在红袖招的屋顶,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那间屋子的大门。
今日他无法露面,却不知小侍卫一个人会不会怕,有没有受伤。
他向来听力极佳,隐约听见了屋中有了打斗的声响,便朝何府门外打了个手势。
埋伏在四周的士兵们蜂拥而入,直奔何府后院而去。
“你们是什么人?!”
何府的庸兵自是招架不住勤于训练的京稽卫士兵,三拳两脚便被按倒在地。
众人到了花房门口,这才纷纷让开路,簇拥着队伍最后的高大男人稳步走来。
听到外院的喧哗声,金城不禁慌了神,急忙去开暗道,却发现门竟被从那一头封死,无法逃命。
“将她先杀了!”原本想要让舒刃一死了之,可金城看到那双眼中的桀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总想亲手将她虐杀,便又开口,“算了,先藏起来!那些孩子也藏起来!”
说罢,顾不得手腕上的伤,急忙整理了衣襟站在门口,“是谁来老夫的府邸闹事——啊!”
话音还未彻底落下,金城便被当胸一脚踹翻在地,险些直接见了阎王。
那人的力道掌握得极好,偏偏在能够踹死他的边缘停下来,叫他痛到极致却无法解脱,想要呕血却又不得不咽。
厚重的木门早在那人抬脚踹来的时候便轰然倒下,此时他正披着月色从屋外缓步走来。
舒刃视力一般,右眼又被鲜血糊个彻底,现连近在咫尺的手指都无法看得清楚。
屋中逃窜不及的官员个个面如土色,跪了一片,嘶声行礼。
“……上将军!”
舒刃嘴角一咧,牵动了脸颊的伤口,不由疼得蹙了下眉。
这怀导的大戏倒是安排得井井有条,到了这个时候,还真的请来了上将军救场。
金城与司徒崇的品级相同,双方见了面自是不用行礼,互道一声招呼,意思一下便可。
其余的官员平日里见了司徒崇,也是并不用行跪拜之礼,可此时他出现在这里,无异于活阎王驾临。
众人心中发虚,便纷纷跪在了地上。
“司,司徒崇……你……”金城狼狈不堪地躺在地上,颤巍巍地指着司徒崇,“你怎么敢?我与你品级相同……你怎敢辱我!不要再借着司徒家的名号,仗势欺人!”
“辱你?”司徒崇似乎是刚从校场上练兵回来,身上的重甲还未卸下,此时弯腰询问金城的动作带动身上的铁甲森森作响,声音浑厚慑人,“你是人?”
“司徒崇!你……”
金城几乎要呕出一口血来。
“太傅大人不会还以为,你能再站起来参我一本吧?”
司徒崇嗤笑一声,环视屋中,拉过最后一张完好无损的椅子坐了上去。
“私自挟持朝廷要员的家人,请问太傅大人,这该当何罪啊?”
“没人见过你的爱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