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刃近来极其容易发困,握着清疏昏昏欲睡地低着头数地上的树枝来消磨时间。
“阿刃,你要不先回去睡吧,这么多人在这盯着呢,不差你一个。”
重光回头望了眼怀颂的营帐,低声劝说舒刃。
舒刃正要摇头,却突然看到不远处一抹鬼祟的身影,眉头一锁,大步朝那人走去。
那人似乎发现了舒刃注意到他,手忙脚乱地就拎着手中的长矛逃窜而去。
可速度终究抵不过精悍的暗卫,那人被舒刃一把抓了个正着,扯着衣领拉到明火前细细一看,果然她没有看错。
“云央,你怎么跟着来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通过这重重的考验,又瞒天过海地骗了记录士兵名册的人,才得以到这荒芜的南疆之地。
云央好像受了不少罪,脸上乌漆墨黑的,丰腴的身形也清瘦了几分,看来这半个月来,她也和其他士兵一样因奔波而憔悴。
“哥哥,奴婢想跟着你。”
她倒是未曾觉得辛苦,看到舒刃将她拽出来也不尴尬,一把抱住舒刃的腰身,脸贴在平坦的胸前蹭了起来。
被她的手碰到了腰间,舒刃敏感地将她推开,“你明日天亮便跟着送讯息的士兵回到玄雍城,不可胡闹。”
“不嘛哥哥,你不要赶云央走,云央在这个世上只有哥哥一人了……”
云央眼角泛泪,楚楚可怜。
“哟,阿刃,你这小妹妹还挺痴情的,你就将她留在这儿吧,你那么强,自然能保护得了她。”
重光抱着剑在旁看了一场完整的苦情大戏,不嫌事大地说着风凉话。
舒刃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吓得重光立刻将双手放在头两侧做投降状,灰溜溜地回到怀颂的大帐前值守。
“那你……睡哪儿?”
一想到连自己都照顾不明白的前提下,如今又要照顾一个柔柔弱弱的云央,舒刃不禁有些头大。
“哥哥睡哪儿,奴婢就睡哪儿。”
舒刃叹了口气,两手揣进袖中取暖,下巴轻抬,“走吧。”
云央以为舒刃带她来寻住处,可却跟着他一路走到了伙房,不由诧异地看他。
“哥哥这是?”
“明日便是大年了,士兵们总要吃些饺子。”
上万人的饭菜若是让她一个人做,定然是会要了她的命,舒刃藏了私心,想着只给怀颂做上一碗,待到他商讨完战事,再偷偷给他送去。
忙了一个多时辰,终是包好了一百个出头。
舒刃左右看看,趁无人注意时偷吃了几个,心满意足地点点肚皮。
为娘的好大儿,你娘对你好吧。
怀颂坐在主位上,疲惫地撑着额头听怀玦的副将汇报战况。
同样垂眸听了良久的怀玦见他劳困,便抬手示意副将到此为止,明日再报,却被怀颂摇头阻止。
“今日说完吧,明日还要制定作战计划。”
帐外一道猥琐的身影不停地走来走去,频率不高,但是明显是有事见帐中之人,怀玦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他做了那么多年的主帅,终于能够有一次不用他坐在主位上听那些乏味的计划了。
“秦王殿下。”
舒刃抱着食盒护在怀中,见怀玦出来,反复权衡了一下才不甘心地行了礼。
“哟,鸯鸯姑娘。”
看他仍是蓄意逗弄自己,舒刃烦得不行,回头便想一走了之,却被怀玦几大步上前将手中的食盒夺了下来。
“你!”
“鸯鸯姑娘,本王很好奇一件事。”
舒刃抬头看他。
“你说,你家殿下,”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腰间的玉珏,怀玦并未看他,“知不知道你是女子?本王总觉得……”
你不太像女子……
心中警铃大作 ,面上却仍要保持着镇定自若,舒刃僵着嘴角笑答道,“殿下自然是知道的,暗卫营中只讲拳头,不论男女,能打便自然会被分到殿下的身边。”
“哦~本王还以为你这整日穿男式的衣裳,倒真的像个发育不良的男子,自当你在欺骗本王的乖小九了。”
脑中迅速回忆着自己有没有在怀玦面前彻底暴露过女子的特征,思虑了一会儿才排除了这种可能,舒刃灵光一闪,面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恨恨叹了口气。
“唉!”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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