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拘小节的跋扈问话此时听在舒刃的耳中,无异于炸雷。
还未待舒刃思虑好回答的话,嘴巴便被两片微凉的唇瓣贴上,轻轻碾磨一下,又含住她的下唇,小心翼翼地吮吸。
舒刃下意识地双手推到他的胸口,正要发力,却被怀颂捏住两只手腕,大力按在了他的胸前动弹不得。
来人的睫毛扫在她的眼尾,生涩又局促。
两人露骨的举动让未经人事的秦茵羞红了脸,捂着眼睛便跑下了芙蓉亭,临走时还未拎起桌上的食盒。
星河灿烂,夜色阑珊。
月色里小侍卫眼下的疤痕更为殷红,似乎凭空添了几分妖媚。
怀颂微微松了几分力,手掌仍旧握着舒刃的手腕,目光在他脸上游移。
“小侍卫,你真的很像是个姑娘……”
如果她有罪,请让云国的法律制裁她,而不是让她整日面对一个傻子的霸凌却无法还击。
“属下是宦官,自是没有男子气概。”
她发现每次说出这句话之后,怀颂任何的意乱情迷都会变得正常,甚至有些狂躁。
“你又说这话。”
果然不出舒刃所料,怀颂蹙起眉头,负气地松开了舒刃的肩膀,转身朝向另一边。
即便怀颂背对着她,舒刃也照旧抱拳行了礼,借着月色从屋顶上腾跃着离去。
听到身后衣袂翻飞的声音,怀颂未再回头,只在指尖摩挲着舒刃手腕上残留的温度。
他现在,好像真的不太对劲了。
捂着扑通直跳的胸口蹲在膳堂院门口的树下平复呼吸,舒刃半阖着眼睛靠在粗壮的榕树干上。
疯了,真是疯了。
心跳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速度。
冰凉的指尖颤抖着按向脉搏,舒刃在心中计算着时间,她的心跳一分钟左右竟然达到了一百一十下。
她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舒侍卫,你在这里做什么?”
注意力未集中,竟然没有发现武田走过来的脚步声。
“舒侍卫,你的嘴怎么了?被蚊子咬了吗,这树下的蚊子确实多,恼人得很。”
直到他开口又说了句话,舒刃才猛然地发现他的到来,捂住嘴唇看向他,“啊,武田啊,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怕吓到你,就将脚步放轻了些,”武田挠挠脑袋,发现还是吓到了舒刃,不由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还是吓了你一跳。”
“没事,没有,锅中的鸡肉你可是捞出来了?”
舒刃不放心那点食材,急忙扶着树干站起身来朝膳堂里走。
[亥时到,死亡时间倒计时:一个时辰。]
操。
这时候让她怎么去见他?
“……武田,我给你讲一遍黄焖鸡的做法,你可千万别浪费了这食材。”
内心的悲戚化为让武田吃饱的动力,舒刃大义凛然地挥手,示意武田抬笔记录。
武田自是乐得不行,洋洋洒洒地在纸上画了一顿饭。
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离开膳堂,舒刃不敢再耽误时间,脚尖点起跳上房顶回了水木芳华。
还未落到地面,便看到青栀正挎着一个小竹篮站在她房门口犹豫。
另一边,怀颂的屋子又暗着,往常的这个时辰,他是不会安歇的,定会在桌案前看书作画。
他不在?
那她的命不就完犊子了?
“青栀,”舒刃急急地奔到青栀身边,扯扯她的衣角,“殿下呢?”
“舒侍卫,你不在屋子里呀,”估摸着是被怀颂惯得久了,青栀没个侍女的样子,问话也不积极回答,“奴婢还以为你……”
“我问你殿下在哪里。”
舒刃向来不想对青栀冷言相向,可此刻实属无奈,分秒必争。
“殿下他……方才回来之后心情很不好,说是到城外骑骑马……”
被舒刃的语气弄得有些紧张,看他眼下的那两抹红也无端有些畏惧起来,青栀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大半夜。
骑马?
不怕有刺客他双拳难敌章鱼手?
“殿下离开多久了?”
“半柱香还不到,舒侍卫若是想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