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颂抱着她的时候,身上平日里的隐痛便消失大半。
不知是这苏合香的治疗效果,还是怀颂他……
“舒侍卫!”
青栀一向元气满满,从门缝里看他醒了,便雀跃着跳进来同他打招呼。
昨晚的夜空昭示着今日的天气大好。
随着青栀开门的动作,门外的阳光大片大片地倾泻在地上,晃得舒刃微微侧头眯起眼睛。
“你心情挺好的嘛。”
告诫自己无数次,孕妇需要好心情,不要对平日里的烦心事忧心忡忡,舒刃持着这个观点,果然为着使命感爱笑了不少。
看着舒刃的这一笑,青栀整个人都要化了,忙着上前同他再讲上两句话,“舒侍卫,殿下刚用了早膳,这会子已经去上朝了,你要不要就和着吃点?”
“那自然好,麻烦你了。”
虽离显怀的日子还远着,但舒刃一整个儿的心思都落在这腹中胎儿的身上,对他自是无比重视,能偷懒便尽量偷懒,不亲自去膳堂做饭是最好。
刚迈进了水木芳华的院门,怀颂便觉腹中饥饿,想着方才在家宴上,带着防范所吃的那些东西,就深觉恶心,此时只想着去膳堂寻一些包子馒头之类的食物,草草果腹。
怀颂向来不是折磨人的主子,过了晚膳的时间,便也不想再折腾膳堂的师傅,自己随意找点带些余温的吃食就成。
可刚推开膳堂的门,就和屋中正用手背抹嘴的人对视了个正着。
“……你,这么晚在这儿做什么?”
那人眼下的红痕似乎比往日要更加鲜艳些,虽未曾做出半分勾人的动作,却无端带着几分妩媚,叫人望过去就很难再移开眼。
舒刃好像也吓了一跳,手中端着碗筷,一时间不知应该先放下碗还是先行礼。
看他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怀颂摆摆手,声音极淡,“免礼。”
“多谢殿下。”
得到主子的恩赐,舒刃自是感激不尽。
她两辈子加在一起也没有怀孕过,对孕期知识自是一窍不通,只能尽力为孩子做着自认为对他好的事情。
能少下跪一次,少弯腰一次,对舒刃来说,都弥足珍贵。
原想着二人见面甚是尴尬,舒刃端着碗在原地站定了一会儿,以为怀颂很快就会离开,等了良久,却发现他根本没有离去的意愿,只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她……手中的碗?
“殿下来这里有何要事?”
“这么晚了,你在吃什么?”
舒刃低头看了眼碗中的食物,微微歪了下手,让他能够看清碗中的东西。
“长寿面。”
“今日是你的生辰?”
怀颂微微蹙眉。
像是被撞破了什么丢脸的事情一样,舒刃耳尖发热,不好意思地放下碗筷,挠挠有些发痒的虎口,“殿下……这面钱,是属下用自己月钱付的,不是府中支出……”
眉头愈发锁得死紧。
他说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他这偌大的慎王府连一碗面都吃不起吗?
扯了从前坐过的小矮凳,怀颂清清嗓子,抬头看他,“生辰……怎的不说?叫下人给你多准备些吃食也好啊……”
舒刃抠抠筷子边上的毛刺,扯唇一笑,“殿下说笑了,属下……就是下人。”
“那也要吃些别的东西,改善一下……”
话说了一半,怀颂自觉说得也没意思,便闭了嘴。
“属下多谢殿下美意,若不是因为家乡习俗,便是这碗面,也不用吃了。”
小侍卫向来倔强,听到他如此说,怀颂不禁有些好奇,倒是什么样的习俗,能让这样一个人大半夜费上力气煮碗面来吃。
“是什么样的习俗?难不成和我所知道的并不相同?”
下意识地就想碰一下腹部,想起是怀颂在面前,才生生将动作忍住。
手已经抬了起来,此时无处安放,便顺势又用手背抹了下嘴唇,“属下家中的习俗便是在生辰之日,吃一碗长寿面,为自己所爱之人祈求一生万事顺意,福寿绵长。”
“有没有……你家中亲人?”
听他说完,怀颂便急着想询问他,在他所祈求之人中,有没有自己的位置,可话到了嘴边,又有些难以启齿,舌尖打了个转儿,硬是换了句话说出来。
以为自己说得已经足够明白,但怀颂却没有用心去听。
舒刃只得好脾气地重复着,“……自是属下的家中亲人。”
“若是也有人为我吃上一碗长寿面,想着为我祈求安康,哪怕一次,”终是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怀颂哽了一下,苦涩地笑道,“我也会很知足了。”
看他眼中满是深情,舒刃逃避地垂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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