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怀中的飞镖,舒刃眯起眼睛逆风一掷,那男子被薄刃刮到颈侧,身形一歪,似乎正要倒下去。
受了伤,估计是放弃了原本偷袭的计划,舒刃便等着他自己乖乖地离开慎王府中,不欲再追。
可男子掠过听雪阁的上方,虽未曾落在院落之中,却换了个方向,直奔府中的后山而去。
实在捉摸不透他避过了这慎王府中的重重关隘,现在却去往后山的意图,舒刃忍下胸中的不适,也转了方向跟了上去。
云国冬日里的气候也不算极其寒冷,只是湿寒气息稍重,草木颜色都仍旧呈现着盎然的生机。
看他落在了地上,舒刃握上清疏的剑柄,随着他一同停在草地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
长剑挥在身侧,吹在衣角的寒风猎猎作响。
“哈。”
男子轻笑一声,抱胸靠在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舒刃。
听到这声笑,舒刃便瞬间知道了他是谁,转身便走。
“嘿,鸯鸯姑娘,见了本王,你都不行礼的吗?”
“秦王殿下,若是在街上,在朝堂,属下遇到您,定会跪拜行大礼,可万万不该是在这王府后山……”脚步猛地站定,舒刃回身抱拳,“您越界了。”
在怀玦面前,任何的掩饰都是多此一举,她懒得掩饰,也无法掩饰。
“你叫什么名字?”
“秦王殿下问这个可有意义?若是看中了属下的身手,属下是慎王府的人,您也讨不去,问了又有何用。”
左右被他看破了身份,舒刃潜意识中也有些恼羞成怒,说起话来也开始不客气。
“谁说本王讨不去?”
怀玦上前一步,想要离舒刃近一点,却被她伸剑止住了脚步,“你再往前半步,我就杀了你。”
剑尖离他的心脏只剩半寸的距离,怀玦蒙着面,挡住了高挺的鼻梁,却反倒将那双凤眼中的璀璨辉光展露无疑。
舒刃向后退了一小步。
她也就是吹吹牛逼。
杀皇叔的罪名,别说她,就是她全家,她祖宗十八代加在一块儿,都担当不起。
手上的力气松了几分,想要将剑垂下,却被怀玦两指夹住剑的两侧,一动也不能动。
“秦王殿下,您……”
“卖了这破绽,也只是因为我想单独见你。”
怀玦颈侧的伤口溢出血来,浸湿了墨色的衣领。
“……”舒刃松开剑柄,任由他夹着清疏不放,抬头看他,“秦王殿下何意,属下听不懂。”
“算了,本王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在慎王府,找到你了,也就放心了。”
另一手接住清疏的剑柄,随意地挽了个剑花,反手插进舒刃手中的剑鞘里。
“祝你过得好。”
怀玦拍拍舒刃的肩膀,转身离去。
“我叫舒刃。”
低头缓了口气,舒刃侧头轻声说道。
男人的背影一顿,语气里满是笑意,“本王知道。”
只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舒刃裹紧衣襟,目送怀玦离开王府,敛眸握着清疏叹了口气,漫不经心地环视四周,终是坐在了树下仰头望天。
这两月来,朝中发生了太多的事。
三皇子怀素在府中自缢,原因不明。
皇子无缘无故的自杀,想来也只有一种可能。
舒刃早知怀颂不是省油的灯,听闻怀素的死讯,便潜意识以为是怀颂的手笔。
可又听闻怀素的王妃身怀六甲,却仍是同他一起自缢身亡,便知这不可能是怀颂做的事。
他虽然手段狠戾,但绝不会对一个柔弱的孕妇下手,更何况孩子是无辜的。
定是怀钰转变了方向,打算先弄死其他的兄弟,最后再来对付怀颂。
然而怀颂正等着用他的手除去敌人后,再将怀钰的羽翼彻底折断。
果然在怀素死后不久,怀颂便联合怀征将怀钰逼到了死胡同,为归属在他麾下的大臣尽数设了绊子,使他们自顾不暇,从而斩尽了怀钰在朝中的势力。
怀颂颠覆了自己在所有人眼中的草包形象,可即便意识到了这点,如今也为时已晚,他已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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