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颂咳嗽一声, 声音淡淡的。
看他一反往日的贱样,舒刃有些不习惯, 也跟着清清嗓子, 试探地问了一句:“殿下, 秦小姐把您怎么了?”
“她能把我怎样, 我没事,”边说边坐直身子披上外衫, 倏地扭头打量着舒刃身上的衣裳,“你这衣裳……”
眼熟不,你皇二爷的。
舒刃应了一声, 匆匆扒下怀玦的衣裳, 捏着它心虚地站在一边。
“秦, 秦王殿下的……估摸着是瞧属下可怜……”
怀颂又咳嗽了几声, 脸色愈发苍白, 挥手示意舒刃坐到他边上, “秦王殿下人不错。”
叫了她好几遍,若是再不过去, 这阴晴不定的小祖宗恐怕就要挥掌拍过来了。
“殿下为何也叫秦王殿下?”
舒刃掀开肩上破碎的衣角,正好不用脱去衣裳便可以上药。
“他比我大六岁多,我若是叫他爷爷才奇怪吧?他肯定也听不惯啊。”
因着方才睡了一会儿,怀颂的头发有些乱,此时低头研究舒刃伤口的模样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竟然还有点……可爱。
脑中想象着相差几岁的爷孙二人互相叫着爷爷孙儿,舒刃没能忍住笑意,“扑哧”一声,有几滴没控制住的口水喷溅在了怀颂的手背上。
“殿下恕罪……哈哈哈……”
瞅他笑得没心没肺,怀颂原本压抑的心情竟好上不少,无精打采的桃花眼中也聚起了笑意。
舒刃上好了药,精神头立马恢复了大半,似是下一刻便能够上蹿下跳地去执行任务一样。
偷眼看了下怀颂的表情,发现他面容上的冷硬似乎和缓了许多,便壮着胆子想要问问怀玦那番话的意思。
“殿下,同秦王殿下有过什么纠葛吗?”
怀颂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药瓶,闻言抬眼看向他,“此话何意?”
得,看来是不想说,那就不问了。
“属下就是随便问问……殿下恕罪,殿下早些去歇息吧……”
“你伤口是我造成的,自然由我来陪你。我今日就在这歇下了。”
说完便又躺在了床榻上,和衣而卧。
主子躺都躺下了,舒刃也不好赶走他。
迷迷糊糊间,又听到怀颂开始同她讲话。
“怀玦是太上皇退位后才有的皇子,太上皇退位的时候已经将近七十岁,皇爷爷没熬过他,五十多岁就宾天了,父皇经过重重争夺得到了太子之位,也就直接登基为帝,连带着养育怀玦长大成人。”
听他直呼皇二爷的名号,再想起那张时常冷凝着的脸,舒刃冷不丁地打个寒颤。
那老狐狸若是听到自己的小孙子背地里这样称呼他,会不会心生怨愤来报复他?
“你是不是很奇怪?”
侧头看着小侍卫一脸呆滞地若有所思,怀颂突然出言发问。
“哈?”
舒刃尤为不解,想问奇怪哪里,转念一想,却又哪里都奇怪。
“你觉得他在帮我,看起来不要任何条件地帮我。”
回忆起储宁殿上怀玦的表现,确实是怀颂说的这样没错。
向来求知欲极强的小侍卫抿着嘴唇点点头。
“我救过他一命,换种说法,”怀颂转头咳了一声,摸摸鼻尖,“他的命掌握在我手中。”
舒刃讶异不已。
堂堂云国战神的性命掌握在一个小孙子的手里?纯属无稽之谈。
看舒刃表情似信非信,怀颂眼尾弯弯,也未再解释,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还痛不痛?”
“不痛了,多谢殿下~”
怀颂点点头,看起来甚是疲累,不一会儿便睡去了。
而一边的舒刃却担心自己会说梦话叫他瞧出端倪来,便打着假鼾昏昏沉沉地眯了一宿。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第二日的正午。
刚睁开眼睛,便看到秦茵目不转睛地趴在她脸上细细打量着。
舒刃这一睁眼,顿时吓得两个人都魂飞魄散。
“啊——舒侍卫,你怎么不打个招呼就醒了,羞死人了!”
秦茵捂着脸惊叫起来,羞得语无伦次,却仍是从指缝里偷偷地瞧着躺在床上好整以暇的舒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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