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住怀颂的袖子走到墙边,舒刃学着当年上学时,老师拿着戒尺敲打|黑板的模样,抄着清疏用力地点向墙上的画。
“您看看,猪不像猪,狗不像狗,实是令人贻笑大方!”
“这是虎。”
怀颂语气平静。
“殿下啊殿下,您就是太过善良,仍旧念及着七皇子殿下是您的兄长,也仍旧是想要保全他的面子,您大可不必这样!”
舒刃怒其不争地拍拍自家主子的肩膀,正气浩然地回首望向那幅画,遗憾地摇摇头。
“丑便是丑,谁都不好使,属下向来公正严明,这画,便是七皇子殿下在这里,属下也仍旧敢这样再说上一次!”
反正就是舔呗,七皇子也不在这里,又不会把她怎么样,还能让自家主子笑逐颜开,两全其美的事,她不做才是傻子。
看怀颂面上仍是一副古水无波的模样,舒刃不禁对自己说过的话迅速回忆了一番。
难不成她说错了?还是不够劲儿?
按照事情发展,这个时候的小倒霉蛋早就应该喜笑颜开了啊。
那肯定就是不够劲儿了。
因着急于表忠心,舒刃竟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情绪目前已经稍显亢奋了。
“殿下,属下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仍旧残存着几丝清明的意识,舒刃还记得抱拳询问一下自己的表现。
怀颂唇角微勾,“没说错,你继续说,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隐隐约约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偷眼瞅了下垂首立在墙边,努力缩小自己体积的柔兆,舒刃也萎了。
“属下……只有这些看法了……”
“继续说。”
“还,还有这竹林……”
被表情严肃的怀颂所逼,舒刃只得继续说。
不敢再用清疏比比划划,只能怯懦地伸出一根弯曲的食指,底气甚是不足,“虎乃森林之王,怎可能生于竹林之中。”
“竟是如此?”
怀颂歪头看向舒刃,倒显得好学起来。
“正是啊。”
被自家主子礼貌问答,舒刃也变得更为嚣张,渐渐有了点欲回到方才那慷慨激昂状态的势头。
“正是啊主子,说到这里属下不得不插上一句,七皇子殿下的生活常识,实在是过于差劲了。”
怀颂的面色越发难看。
“不过话说回来,殿下您对七皇子殿下的画,怎会如此了解,还知道他画得这是头……只虎?”
将险些脱口而出的‘猪’字咽了回去,舒刃诚恳发问。
“因为这幅画是我画的。”
屋内寂静无声。
人生再艰难也不过如此,这样的跌宕起伏,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角落里的柔兆似乎身体有些不适,捂着口鼻像发了羊癫疯一般哆嗦了一阵,直到怀颂听见动静,轻轻瞥了一眼过去,他才立时恢复正常。
舒刃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负手立在她身前的怀颂面上倒无波澜,只是眼中隐隐涌动着叫人捉摸不明的情绪。
踱步到桌前端起饭碗,沉默地坐下开始扒猪蹄滢的骨头,怀颂自始至终未吭一声,却因为吃得急了些而有点口渴。
舒刃趁机想要捞回些好感,三步并作两步抢在柔兆之前为怀颂斟了杯茶,举到他嘴边。
“殿下,您喝茶。”
“你不必这样,我又没有怪罪你。”
吐出一块骨头,怀颂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傲娇地将头换了个方向。
舒狗腿再次谄媚地倒上一杯。
怀颂听到舒刃端着茶杯凑到他颈侧,便回手蛮横地抢过来再次喝了个干净。
舒刃又倒。
“你想灌死我?”
这次没有接茶杯,而是回头瞪了小侍卫一眼。
舒刃道了声不敢,随即敛声后退了两步。
这是她的错,没问清是谁画的就开始飞扬跋扈地大肆羞辱,她要是殿下,她肯定也受不了。
夺笋呐,虾仁猪心啊。
“柔兆,先不说那些烦心事,来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