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颂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又暗自懊恼自己的没出息,愠怒地白了一眼舒刃。
“果真,属下不骗您。”
整理着裹胸外面早已穿好的中衣,舒刃抬手示意怀颂先去门外等她。
毕竟身下实在是太难受了,要尽快给这祖宗做好饭菜,她才能去寻一僻静之处洗个澡。
被猪蹄吸引了注意力,怀颂一时间忘记了他欲求助舒刃的事情,听话地双手抱膝坐在舒刃门前的廊下。
云央端着水盆,大老远便看到一脸乖巧的王爷,像只温和的巨型犬一般守在舒刃门口,心中难免生出诧异。
此等举动,哪有王爷的样子?
屋中的舒刃从怀颂出去后便开始手忙脚乱地脱裤子换衣裳,捧着书案上盛放的茉莉花在屋中疯狂竞走了数圈,才将血腥味彻底消除。
因着一会要做饭,便换了身深青色的袍子,手腕上缠着同样颜色的护手,仍是以红绸束发,腰间系着条简单的玄色腰带,衬得身段极佳。
推门时正好碰到了云央,舒刃这才想起因着想要支开她而拜托她烧热水的事情,遂心生歉意。
“云央,抱歉啊,我要陪殿下去膳堂了,今日麻烦你了。”
云央面上未曾不悦,还没等她同舒刃寒暄告别,一旁的怀颂倒是如同眼红的妒妇一般酸气冲天,“还不走,你是想跟她生个孩子吗?”
“殿下恕罪。”
舒刃朝云央微微颔首,抱着怀里的黑色小瓷盅,转身跟上大步离开的怀颂。
未得到传膳口令的膳堂此时炊烟袅袅,一切准备就绪。
怀颂二人进门时,武田正被一群厨师围在中间吹捧着手艺。
“武师傅的手艺真是极佳啊……”
“看这小兔子的眼睛,甚为传神!”
“紫薯山药糕实在美味,武师傅真乃神人也!怎会想出如此绝妙的点子!”
武田挠着后脑勺正要解释他的偷师行为,余光正巧瞄到了门口抱胸而立的主子,霎时跪了下去。
“殿下驾临!小的……”
“别说废话,你们出去,舒刃要做菜了。”
怀颂挥挥手,面露不耐。
跪在地上的大师傅们纷纷唯诺着离开,经过舒刃的时候,皆露出惊讶的表情。
舒刃摸了摸什么东西都没沾的脸,莫名其妙地回望他们,碍于怀颂在此,便没有追问他们如此看她的缘由。
放下手中一路抱过来的瓷盅,舒刃洗净了手,照例搬着小凳子放在怀颂脚边。
“殿下坐在这里看着便好。”
今日的食材颇丰,可以给这祖宗多做几道称心如意的菜式。
他伤了心,该吃些甜食舒缓一下心情。
从地上捞起了个南瓜,因着腹中作痛,舒刃懒得回身去拿刀,遂从腰间抽出清疏开始削皮。
洗净之后切成薄片上锅开蒸,在等待南瓜蒸熟的过程中,取出存放在冰室里的猪蹄洗净焯水。
这边的南瓜已经熟透,加入糯米粉搅成面絮状,再揉成光滑的面团。
怀颂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舒刃的一举一动,明明是想看清他手上的动作,眼神却总是忍不住瞥向他的腰间。
那腰太细了,今日他搂着的时候,几乎一掌就可以握住。
难道是太监的身体无法将餐食完全吸收,导致他无法长胖?
这样说来,小侍卫真的很可怜,他不该总是对他那般凶煞。
认真地做着手上的事情,舒刃自是不知怀颂的内心活动,只是时不时地觉得有些芒刺在背。
揪出一个丸子大小的面团搓圆压扁,掏出从房间带来的瓷盅掀开盖子,用汤匙抠出一坨放在压扁的面团上。
“那是什么?黑黢黢的。”
在舒刃面前的面子早已不复存在,怀颂也不怕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想问便开了口。
“回殿下,此物名唤豆沙。”
舒刃忙里抽闲地回了一句,专心致志地低头将南瓜饼收口。
“豆沙是何物?”
坐在那里看得不甚真切,怀颂便起身走到小侍卫身边,低头琢磨着他手里的东西。
“是红豆沙,将红豆浸泡煮熟碾压成细泥,然后……殿下?”
低头捏到了第三个丸子时,舒刃右肩一沉,接着鼻息间就传来了冲破膳堂烟火气的苏合香,散发着淡幽舒缓的气味。
因着好奇想看,身子却又不大爽利,怀颂便躬身将下巴搭在了自家小侍卫的肩上,与他同一高度观察着那颜色奇怪的豆沙。
“继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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