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半天,还是选择默默将手按在小臂伤口上,欲以此种方式来保持状态。
躁郁症本就会让痛觉迟钝,普通的伤痛对舒刃来说几乎不算什么。
“你在干什么?”
怀颂蹙眉蹲到舒刃身边,语气中带着薄怒扯开她的手。
“回殿下,属下需保持清醒,随时准备迎敌。”
扭头望了眼外面昏暗的天色,舒刃回过头老老实实地答道。
不耐烦地舔舔嘴唇,怀颂单手抓着舒刃的衣领耸动了几下。
“本王告诉你,你虽是侍卫,但永远不可随意放弃自己的性命或伤害自己,你可知道?”
低垂的眼睛错愕地抬起,直接望进了怀颂的眼中,那眼神里警告的意味吓得她瞬间把自己埋在哪里,朝着哪个方向都想好了。
舒刃一时无言。
皇室的人向来视人命如草芥,怎的这位九皇子的品味就如此独特不凡?
“聋了?”
迟迟没有反应,舒刃再次被捶了下额头才回过神来。
“是,属下遵命。”
偷偷揉揉被主子拍得发麻的脑门,舒刃暗忖,不是所有的矮都因为缺钙,也可能因为被盖。
听到小侍卫的回答,怀颂这才面色微缓地松开手中的衣领站起身来。
余光突然瞄到舒刃薄薄里衣中裹在胸前的层层布料,再度蹲下身子扯开那件中衣仔细翻看起来。
“这一层层的是什么?”
真他娘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回殿下,是绷带……莫让血污冲撞了殿下的眼睛……”
舒刃缩着肩膀向后蹭蹭,避免这位小王爷万一发现真相,盛怒之下再一掌将她拍死。
先不说能不能对自家主子动手,单单两个人中间差得就是一拳一脚一江湖啊,从小长在上将军司徒崇身边的九皇子,一掌就能轻松送她归西。
“被分派到王府前受的伤?”
觉得自己的行为可能过于亲昵,怀颂状似不在意的模样向洞穴深处踱了两步,靠在湿润的墙壁上随口问道。
“回殿下,是的……习武之人难免磕磕碰碰,余统领武艺高强,对待手下这些暗卫自然要求也是高些,这也成就了京稽暗卫营的好名声,在日常训练中,属下都是与同僚……”
但凡有机会开口说话,舒刃就铆足了力气拼命输出。
还未等她初步交待完自己的日常生活,就听见几步之外的主子疯狂地尖叫了起来,让她一时之间有些怀疑这位皇子的性别。
“啊————!!!”
舒刃瞬间站起身,单手拢住衣襟,拔剑出鞘,跃到自家那位娇弱可人的主子身前,将他护在自己身后,沉声安慰,“殿下莫慌,属下在。”
只听洞穴深处传来羽翼的拍打声,听起来气势恢宏,在暗处明明灭灭的动向,竟真有些可怖的意味。
自从经历了这毁三观的穿越和穿书,还绑定了这个“不说话就必死”的系统,舒刃作为一名受过高等教育的坚定唯物主义者的思想已经土崩瓦解,不知所踪。
即便现在有只山海经的神兽站在她面前对她说:“嗨,你好,我是毕方。”
舒刃此时也会相信,并会三拜九叩地给它请安。
从小到大,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舒刃将剑横于身前,正准备小心翼翼地迈向里面,却被身边人一把抱住,脑袋埋在她颈窝哼唧起来。
“别,你别进去,别留本王一个人在这……”
“属下……遵命。”
默默将白眼翻到了脚后跟,舒刃拼命掩饰着对自家主子的蔑视,极其乖巧地应下了他的要求。
主仆二人以非常不堪的姿势相拥着抱在原地。
从天光大亮到正午过半,怀颂抱着自家侍卫一动不动地呆立在洞口哆嗦不停。
“殿下……您可有见到,那是什么样子的东西?”
总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红色,小脑袋,眼睛很凶,很亮,立在脑袋两边,很长的腿,靛蓝的颈子……”
怀颂语无伦次地收紧手臂,将舒刃圈得伤口都快要崩裂。
“殿下,您畏惧还观察得如此细致?”
忍着背后的疼痛,舒刃无奈地摇摇头,脑中飞快地按照主子的说法拼凑着这种生物。
正思考间,洞穴深处又传来了扑打声,听起来似乎不单是一只那样的生物,如若真的像主子形容得那么可怕,她可能仍旧要拼死一战来保全主子性命了。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