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这个自己又爱又恨的二儿子,脸上挂起了温和的笑,这样的笑容在唐簇瑜考中以后就不曾消失。
“瑜儿,去哪了啊?”
唐簇瑜以前听见唐丞相这样的语气是在他跟唐夫人两个儿子讲话的时候,他面色不显,一派冷静从容,像他那个兄长,但又不像他那个兄长。
“儿子今日和陈家安家江家三个公子喝酒了。”他摸了摸挂在腰间的荷包,脸上流淌着笑意,等着唐丞相开口。
他看见他面色一僵,随后又露出笑意来,笑呵呵的道:“瑜儿都这么大了,喝喝酒也无妨。”
唐簇瑜听着唐丞相与先前说的不符的话,微微弯腰,作揖,适时遮去嘴角的讽刺,对着唐丞相道:“父亲,时间不早了,儿子明天还要准备殿试,就不打扰您了。”
“殿试?”唐夫人扶着小丫鬟出来,以往温柔的面庞此时已有了一丝刻薄,在眼角流露,在嘴角处勾勒。
她也不看唐丞相一眼,自从唐丞相限制她跟唐簇品见面时,她对这个丈夫已经失去了感情。
“你不是还病着,怎么出来了?”唐丞相面露不悦。
“见儿子啊。”唐夫人面色微微苍白,下巴扬起,眯着眼看他。
唐丞相如今是越看唐夫人越不顺眼,总觉得两个儿子比不上唐簇瑜的原因是被她教过,为了不让小儿子重蹈大儿子的覆辙,他才特意限制母子俩的见面时间,况且,品儿也大了,老跟母亲黏在一块,像什么样子。
唐丞相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做法十分正确,对反对他的决定而病倒的唐夫人不满。
明明他是为了这个家做打算,她作为他的夫人,贤内助,应该要理解他,支持他才是。
唐丞相低斥道:“看什么看!你还病着,养好了身子再看品儿。”
唐夫人不理他,固执的看着唐簇瑜,目光灼灼。
唐簇瑜不看她,但也不躲闪,只按照庶子向嫡母行礼的规矩,行了礼,道:“母亲。”
唐夫人内心的郁气这才消散一些,看着弯着腰的唐簇瑜,心里有着得意,眼里闪过一丝鄙夷,不论他再怎么厉害,她永远都是他的嫡母,他永远都要向她行礼。
她道:“瑜儿明天第一次见圣上,若是有不妥当之处,母亲会让桥儿好好提醒你一番,免得到时候丢了我们唐家的脸。再说,桥儿毕竟是你的兄长,这事他也应该做的。”
她的语气淡淡,如同施舍。
唐簇瑜笑笑,接受了这番好意。
唐夫人自认为掰过一局,一心准备着等自己儿子高中状元以后的宴席。
直到听到公差唱榜……
“怎么可能!”唐夫人一脸震惊,“怎么可能!”
她儿子怎么可能只是探花!
唐簇瑜怎么可能会是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