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隽一楼的贵宾认证?”容迟拿起牌子看了看,问道。
云无觅自顾自地喝酒,没有理他。
容迟向木牌中输入一缕灵气,看见木牌上隽一楼的祥云纹路一亮,确认了是真品,不由眸光一亮,嘿嘿傻笑起来:“谢了,好兄弟!”他这人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美食美酒,是个老饕餮,“他家贵宾认证不是一向审核很严格吗,你怎么得到的?”
云无觅答道:“我救了他家老板的小儿子。”
容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那也蛮不错的!”
云无觅问他:“用这木牌换你的酒,可够了吗?”
容迟喝酒的动作一顿,呛着了,他咳嗽着放下了酒杯,看向还在等他答案的云无觅,问道:“你这是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去人留酒?云无觅,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那你把木牌还我。”云无觅道。
“不行!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了!”容迟把木牌往自己袖子里一揣,跳上飞剑就跑了,山峦间远远传来他的声音,“那两坛酒就当是哥哥我送你了!”
云无觅没有在意容迟走都走了,还要占一句嘴头上的便宜,而是将自己佩剑放在了容迟原先坐的位置上。于是夜色下,只有他与这把剑斟月色对酌。剑自然是不会喝酒的,于是那剩下的两坛酒,通通都进了云无觅的肚中。隽一楼的酒原本就是酿给修真者喝的,用的都是上了年份的灵果,保证无论你有多深的修为都能喝醉。
他喝到最后,酒意上头,起身时觉得星辰和土地一同旋转,身子晃了晃,扶住了石桌。他闭上了眼,眉头微簇,按了按自己太阳穴,才睁开眼想继续向屋内走去,却没走出十步就向后躺倒,瘫在了柔软草丛之上。宽大道袍像是一朵云一般在他身下铺展开来,被他不耐地拽开了衣襟,露出一小片赤裸的精壮胸膛,因为酒意发热而出了汗,胸膛上显出一层细碎的晶亮光芒。似是被轻柔拂过的夜风安抚下来,他松开了眉头,纤长的睫轻巧垂下,遮住了那双含着水光的眼眸。
一时星辉沉静,夜风柔软,流萤歇在枝梢,收敛了振翅轻鸣,静静闪烁着一点微光。
云无觅就在这夜色中悄然睡去。
被他忘在石桌上的佩剑仍然躺在那里,和剑身前的一杯酒液共分一泓星辉。如此不知过去了多久,夜空中的星辰从东方渐渐移到了正中,剑柄上镶嵌的玉佩表面才悄悄浸润出一层微弱荧光。阆仙探出神识,小心翼翼确认过云无觅应是睡着了,才在石桌旁显出身形。他伸手拿起了那杯酒,迟疑片刻,却又重新放下。是因为他害怕云无觅醒来时发现异状,进而起了疑心,虽然在他心中,一直想有这样一个机会,与云无觅共饮,但是并不必是今夜。
放下酒杯之后,他静立在石桌旁边片刻后,才像是近乡情怯的归人一般,移转目光,看向他沉睡的心上人。他走到云无觅身边蹲下,只是看着这个人,就已经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他害怕惊扰这人醒来,并不敢像上次一样悄悄拨弄云无觅的睫毛,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指虚虚描摹过他眉眼,在心中偷偷许愿,这一夜能再长一些。
他并不敢离开玉佩太久,在看过了之后,便依依不舍地准备回到玉佩之中。欲要收回手起身时,手腕却被人精准握住。
“抓住你了。”云无觅低声道,这声音带着笑意,仿佛仍有酒液在他的喉舌之间流淌,将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熏染出醇厚酒香,听得人面红耳赤。
阆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对上了云无觅缓慢睁开的双眸,那双眼睛里有漆黑夜色,却又在眼眸深处含进一抹星辰光芒,此刻眸中笑意流转,让人恨不得将全天下的珍宝都捧到这位美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