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鲛人泪(壹)
太清。
沈醉从门派多宝堂中借来了原土后,没有把花花栽在他的花园里,而是用了白玉花盆,将花花种在了自己屋内。
花花态度强硬地要求沈醉把阆仙给她的树枝和自己种到了一个花盆里,每天对着树枝沉默着兀自垂泪,又想跟阆仙说话,又害怕阆仙不理她。
当然兀自垂泪是沈醉自己脑补的,花花不出声的时候,就像朵普普通通的小白花一样,看不出任何特别,当然也不会落泪。花花离开阆仙越久,越沉默,成天蔫搭搭地待在花盆里。因为在原土中不能使用神通,便连听八卦的乐趣也失去了,就这样过了几天,沈醉来找她搭话的时候,花花终于没有再只回一个冷哼。她心中其实也知晓离开阆仙这件事并不能怪在沈醉身上,可还是看这人怎么看都不顺眼。
“你还有在成为风闻前的记忆吗?”沈醉问她。
花花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了,从我生出神智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是风闻。”此时正是清晨,种在花花身边的那根树枝叶尖慢慢凝出一滴晨露,顺着叶尖滑落下来,滴在花花身上,被花花慢慢吸收。
虽然说太清灵气浓厚,却也不会出现灵气雾化成水的情况,要做到这一点,需要的灵气量极其恐怖。沈醉心中想起之前花花说过的她不缺灵气的话,心下不由好奇起阆仙原身,问道:“你知道阆仙的原身是什么吗?”
花花道:“我只知道阆仙原身很厉害。”
沈醉闻言笑了一笑。他坐在窗户旁边,手上拿了本志怪小说随意翻看。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得他面白如玉,眉目风流,一身宽袍广袖让他看上去像是个闲散的浪荡公子。只除了一点,他在腰间配了剑。那把剑外观看上去平平无奇,黑色剑鞘上毫无装饰,只有剑把上缠了几圈红线,垂下一条剑穗。以他的神识,这本书片刻就能读完,现在之所以握在手间翻看,是为了给花花讲故事。
只是花花听的无聊,过一会儿就要打断他一下。此时也是这样,花花打断了沈醉,问他云无觅为什么要收徒。
沈醉道:“是师父劝他收的。太清弟子无论辈分,入门后皆要先在朱雀台修习两年,两年后通过考核,才可以正式算作太清门徒。当年师父和师叔祖一同在朱雀台修习,算是少数能跟师叔祖说上话的人。师叔祖那人从入门以来就一直是独来独往,他实力强悍,即使是要求组队的任务,也总是独自完成。后来师叔祖成为了云中君,更是四处征战,除非受了重伤要回门派修养,几乎从不待在驻云峰上。师父担心这样下去他修行走了岔路,便给他递了信,劝他收个徒弟,敛一敛自己身上戾气。”
“他听了?”
“自然是听了,不然怎么会收下碧海心师叔?”
花花有些闷闷不乐,阆仙都没有收徒弟呢,但她转念一想,反正云无觅现在跟阆仙走了,又觉得受到了些许安慰。
“那云无觅对他徒弟好吗?”
沈醉又笑了,只是这个笑容里有花花看不懂的东西,仿佛揉进去了一声叹息,他道:“自然是好的,只是……不是碧海心师叔想要的那种好。”
花花一头雾水,沈醉却不再说了,又开始讲那本志怪小说。可是这小说是凡人所撰,叙述间颇多纰漏,并不靠谱。几乎是他说一句,花花就能纠正一句。最后沈醉无奈合上了书,问花花道:“那你想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