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她逐渐氤氲却依然倔强的眼睛,轻眨着双温柔桃花眼,笑起来,“是啊,我是想着你才硬的——我敢承认,你敢吗?”
“……”怀兮咬了下唇,还没说话,他却又笑着说:“我承认我变心了——我爱上别人了,你敢承认吗?一直逃避的不是你吗?”
怀兮视线一晃,落在他脸上须臾。
也与他对视了须臾。
几分不可置信,几分心照不宣。各怀鬼胎。
她看了他一会儿。又不动声色地移开。
“我没有。”
她嗓音淡淡地说。
“没有?”蒋燃更感到好笑,“你不会要说,你没有变心?”
“——我还没有爱上他。”她打断了他,静静地阖眸,重复一遍,好像是想说服自己,“我还没有。”
“没有?”
“没有。”她闭着眼睛说。
“我还没有爱上他。”她喃喃一句,睁开眼,又抬眸瞧住他。
蒋燃微微一愣,那种莫名的挫败感,再次滋生。
在她的面前。
她趁他力气松软挣开了他,推开他手拉下了裙摆。
“我可以对你,对他这样,我对下一个有好感的男人,也会这样——如你所说你爱上别人了,你可以对我这样,对别的女人也可以。所以没什么好说的了。”
蒋燃看着她,说不出话。
现在的她这副样子好像在说,她谁都不爱,只爱她自己。
她最后疲惫地笑笑,似乎也不想再进入这个错综复杂的局,与谁再剪不清理还乱地纠缠一番:“你如果爱上别人,就去吧。我们也不要互相消耗了。”
高跟鞋声响落地。两声铿锵,如尘埃落定。
蒋燃视线跟着下沉。
她今天穿的,并不是他送的那双jimmy choo。
她一向爱鞋子,据说在她家中特意辟开一处收集鞋子,摆的满满当当。
喜新厌旧是常态,更新迭代速度极快,穿腻了就换新,不合适就扔着,反正总有新任胜旧任。
她这么多年来,恋爱好像也是如此。
不合适就分,不喜欢就换。
他不过是之一。程宴北也是之一。
可程宴北,偏偏是对她最特殊的那一个。
怀兮最后什么也没说。
她从楼梯上一阶一阶地下去。去捡自己的手机。
手机摔得四分五裂的,碎成了花屏。后壳的玻璃也碎成了蛛网状,由一个受力点发散而开,纠纠缠缠。
碎得无法再修复重圆。
她有些懊恼。
蒋燃也注意到她手机的情况,思绪一晃,赶紧向下跟了两步,“我刚才不是故意摔——”
怀兮抬眸看他。
眸光冷冷的,眼皮半耷,眼下一颗泪痣都透出了疲惫感。
“玻璃碎了,给我。”他有点着急了要去拿她手机,却被她绕了开来。
于是只抓住了她手腕儿。
她看着他,有些无奈地转了转手腕儿,又挣脱不了他,她便也不挣扎了,只是轻笑,“蒋燃,我不想跟你闹。”
“……”他微微皱了眉。
她一下一下地拨开了他的手,疲惫地说:“你别抓着我,我走了。”
“——你去哪?”
蒋燃匆匆问出口,突然就意识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已昭然若揭。
她今天来赛车场,如何也不可能是来看他比赛。
他也未对她说起自己解约的事。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
所以,有没有一丝可能,是为了来看他比赛?
不是为了程宴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