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总把感情的事想得太天真,总觉得只要我们相爱,我们就会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什么会让我们分开。
长大后才明白,原来人人都有那么多的求不得与不可说;也有那么多的不得已与无法解决,无法说出口的爱恨嗔痴。
长大后,感情一定会变得很复杂。
挑选爱人,不仅会考虑我对你来不来电,我们是否合拍,还有很多很多,无法抛开,也不能不顾及的因素。
看似是身外事,全都是感情的生死局。
或者说,加上“挑选”这个前提,这份感情从开始,就不够纯粹了。
多数人为何常常会怀念年少时的感情,因为那时的我们最单纯,我们的感情相比长大后,也最纯粹。
程宴北看着她,眉眼微微沉下。
怀兮见他不言,突然意识到,自己今晚可能太过矫情了。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何必又要旧事重提。
爱情本身就不坦荡。
他不够坦荡。
她也是。
他们都不够坦荡。
她低了低头,轻声说:“算了,不说了,我睡觉去了。翻旧账没意思,是吧。”
她正要撤步离开,他却先一步,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她落入他怀中的一刻,能感受到他的心,和她的,同一个频率地怦怦跳了起来。
呼吸都要凝滞。
他下巴搁在她额顶,深沉气息洒落,嗓音似是被夜风感染,也沉哑,
“你走了我怎么办?”
她微微一怔。
“你还不给我机会说话,”他无奈地低笑起来,几分懊恼,“每次都是这样,以前你也不给我机会说话。只顾着你自己走,什么话都不让我说。”
怀兮不想他讨伐自己,嗓音闷沉沉的,拒绝了他。
“你别说,我不想听。”
她感冒没全好,鼻音婉转,撒娇似的。
“不让我说?”
程宴北有些讶异,轻笑了声,低头去看她的表情。
她立刻将脸埋入他肩窝,躲避他的视线。
不要他看到她的表情。
“嗯,别说。”
“为什么?”
“……过了这么久,你多说一句,我多说一句,还有意义吗,”她悠悠然地叹气,“你别说了,反正我也不想听。”
“那你想做什么?”程宴北淡声地笑笑,“就这么抱着我?”
怀兮也意识到自己回拥住了她。
她稍稍松了松手,缓缓地从他身前抬起头来,不知是否是月光低沉,她眸色染上一层喑哑的迷离。
她踮了踮脚,凝视着他,唇无意地掠过了他的耳垂。
“谁想抱你。”
肌肤之亲最为致命,两簇躁动的火从彼此的胸口蔓延而起。
她没有再伸手回拥他,程宴北却扶住了她的腰,向前一步,抵着她,在阳台的栏杆上。
他稍稍靠近她一下,鼻尖气息掠过她的唇。蜻蜓点水般的试探。
她没有躲他,他凉薄柔软的唇,才肆意地,覆上了她的。
“不是你吗?”
他喃喃着。
然后轻而易举地撬开她唇齿,汹汹而入。
怀兮一手自然地勾住他肩颈,垂了垂眸,思绪僵了几分,还是闭上了眼睛。
热烈地,回吻着他,感受着他攻城略地一般,侵略性极强的亲吻。
她不想再说对不起,也不想从他口中听到这三个字。
她招架不住他的吻,在他厮碾她唇的力道中,微微向后仰去,后腰死死地被他抵在阳台栏杆上,硌得生疼。
她还垫着脚,右脚踝也有些酸痛。
他考虑到她脚的情况,便将她的两条腿顺势抬起了,让她盘住他的腰身,抱住她,继续地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