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去训练。”蒋燃说着,向后靠了靠,点了支烟,“你胳膊怎么了。”
他刘海儿垂下一缕,一副宿醉过后的颓废模样。颠倒风流,很沉郁。
可一天过去,这都晚上了。
“前几天摔了一跤,”左烨不大在意地笑笑,又调笑,“你今天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女朋友昨晚榨干你了?还说呢,我才知道你女朋友居然是怀兮——我都没想到,我还以为你把了个什么宝贝呢,一直藏着掖着的,都不告诉我。”
蒋燃掸了掸烟灰,抬眸,神色倦淡的。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好过。有什么可说的。”
“那不是好久之前的事儿了嘛,”左烨撇撇嘴,也笑起来,看蒋燃神色不大好,以为他介意,“就大学快毕业那阵儿她跟程宴北分手,跟我在一起了几天而已。”
蒋燃兀自抽着烟,没说话。
“之前听你说你女朋友是个模特儿,我都没多想,我也是回上海听我几个做杂志的朋友说《jl》这次请的模特儿叫怀兮,”左烨说,“我以为哪个怀兮呢,一问,真是那个怀兮。”
蒋燃始终不言不语的,眉心轻拧。
半天一支烟下去,快燃到了头。像是他即将消耗殆尽的耐心。
左烨瞧了瞧他,显然心情欠佳,试探着问一句:“怎么了?你们吵架啦?脸这么臭的。”
“没有。”
“那怎么了?”左烨先前只知程宴北登《jl》封面,蒋燃的模特女友跟他搭档,如今才得知是怀兮,看蒋燃脸这么臭,猜测着,“她跟程宴北拍杂志,你不高兴了?”
蒋燃动了下唇,“都拍完了。”
“嗨,有什么啊——他们要有什么早有了,都这么多年了。”左烨大大咧咧地说,“你忘了么,就我和怀兮好的那会儿,程宴北也没说什么啊,分了就是分了。你别想太多。”
蒋燃揉了揉眉心。
怀兮当年跟程宴北提分手后,几乎将程宴北身边的人好了个遍。
他们一个俱乐部的同期,之前都瞧着程宴北那个身材火辣,人又漂亮的女朋友垂涎三尺的,一听说他们分手,都蠢蠢欲动起来。
左烨和怀兮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好几次没来训练。有人还打趣说,左烨带新交的女朋友上酒店真枪实干地开车了,还开他们这赛车做什么。
当时蒋燃与程宴北也在场。
四下哄笑,或许只有他们二人听者有心。
蒋燃那时以为,怀兮都这么气他了,他总该回头了吧。
可是没有。
那段时间程宴北成日成夜地在赛车场训练,好几次将车差点儿开到了爆缸,休息都没时间。
蒋燃听人说他奶奶病了,得了脑溢血要做手术,后续治疗、住院、康复,都需要很多很多的钱。他家没有钱,所以他必须去上海参加集训,然后出国打比赛赚钱。
怀兮好像就是因为他要走,才跟他赌气提的分手。
“不说这个了,”左烨见蒋燃一直沉默,意识到自己话不投机,便转了个话题,“mc那边给你们neptune几个名额?”
“五个。”
“你们车队多少人。”
“算上外籍队员,十八个。”
“hunter呢?”
“十二个。”
“果然在精不在多啊,”左烨笑笑,“mc之前给你们三个,现在追加到五个,意味着hunter的十二人里要多走两个人——也不知道mc怎么想的?这不就是要让平时兄弟相称的一伙人红了眼吗?赛场上做不成朋友,私下也不做啦?”
蒋燃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neptune大多是老队员,马上退役了,估计也是想多给他们点机会。”
“程宴北那边怎么说?”
“在争取。”
“排外嘛,”左烨了然一笑,“就算是给三个名额,也会被排外——人家可是冠军队,你们去了要重新培养团魂,还把人家本来的队员挤走了,谁乐意啊?跑到终点线分个一二三名,赛场上大家都是一支队伍,要一起奋斗的,团魂很重要——再说了,本来就是mc出尔反尔。”
左烨喋喋不休的。
蒋燃刚入neptune时也被排挤过一阵子,自然明了其中苦涩,笑了笑说:“没办法,后天比赛一结束,结果就出来了。”
“你今年才29,35退役的话,还能打五六年的比赛吧?”左烨这才诱引着奔了主题,“上次跟你说的那事儿,考虑一下吗?”
蒋燃才要点烟,装了下傻,笑,“什么事。”
“就来我们firer的事啊——兄弟,你去了hunter也拿不到冠军,你上面还有个程宴北,你自己知道的——你不离开mc,就一直只能给他作衬,”
左烨直言直语,“你来我们firer,待遇不会比你在neptune、在hunter差,我们的训练水平和运营和mc不相上下。我车技不如你,你也可以趁没退役多打几次冠军赛,再回家继承你爸那船厂,也倍儿有面子不是?”
蒋燃因为要走职业赛车手这条路,多年来跟家里关系一直很紧张,他这些年虽然打了不少比赛,成绩也不错,但说来惭愧,目前夺冠纪录还是0。
左烨见蒋燃不说话,觉得自己一语中的了,继续说:
“咱们可以不在赛场跟hunter打照面,他们参加什么比赛,我们避开就行了,我们打自己的,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
“避开?”蒋燃淡淡一哂,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