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车中聊天,立夏就说她一路打拼过来,从未拿过家中一分钱。与他一样,他们的家庭都不赞同他们的事业。而她这几年不在秀场工作,工资微薄。
不若怀兮那样及时行乐,挥霍起来大手大脚,痛痛快快的。
蒋燃又一想。
他那会儿跟任楠说,托明天去《jl》拍摄的人将东西带给她,不必再加他的微信直接找他。
他下意识摸了下口袋。
一处小小的坚硬。
他忘记将东西给任楠了。
蒋燃皱了皱眉,右前方路口红灯跳绿了,立夏顶着包挡雨准备过马路。她好像在四处张望着哪里有便利店。
想去买把伞似的。
她浑身都湿透,一个人,无人开车载她。
她和程宴北分手了。
前方绿灯亮了许久。
蒋燃却久久没发动车子,身后响起逼仄的鸣笛声催促他。他右手落在口袋里,那只耳坠的锐利边沿扎着他的指腹。
仿佛也在催促他做决定。
立夏即将走到马路的另一面,身后窜出来一辆电动自行车。好像是刮了她一下,她左右偏移着去躲,包口向下一倾。
里面的资料纸张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她忿忿地去看刚刮她的那辆车,满脸的不快。
然后蹲下去,裙摆落在积水的地面。
低头捡资料。
蒋燃眉心一皱,右手拿出挂挡,打了半圈方向。
本应直走,却还是右拐转了弯。
停在一个克制的距离。避免激起水花溅她身上。
稳稳停在她眼前。
立夏察觉两道车灯接近,已捡好了湿透了的资料站起来了。抬手遮了遮光线,看清了居然是蒋燃的车。
蒋燃先行打开了车窗。
隔着哗啦啦作响的滂沱大雨,低喊了声:“立夏——”
立夏一愣,又看了眼车牌,确定是蒋燃的车。
她犹豫了一下,没直接上去。而是隔着蒋燃已经打开的车窗,走近了一些,问:“你怎么在这?”
蒋燃看她还顶着包挡雨,无奈地笑笑:“雨这么大,先上车说吧。”
立夏也冻得直打哆嗦,还是绕过车头去了副驾驶。上去前她还说:“那个,我衣服湿了……”
“没事,皮质坐垫。”
蒋燃说着,将副驾驶的东西扔到了后座去。
立夏便上了车。
车门一关,隔开雨声,只有车载音响低缓悠扬的爵士乐声。
蒋燃调小了声音。
将车又往路边停了停。
立夏从包里拿出干面巾纸去抚潮湿的头发,望了眼她本来要去的方向,侧头对他说:“你刚从赛车场出来吧?”
“嗯,对,”蒋燃说,“你也过去么?”
“对,任楠打电话给我,说你让他托人带东西给我,是我的耳坠吧?”她想起来自己昨晚好像丢了一只耳坠。
还是昨晚与他在车中……
她顿了顿声,继续解释:“我从公司出来那会儿雨还小,想着直接乘地铁过来拿上就回去了,没想到一出地铁口突然这么大雨,我还把伞给我住得远的同事了……”
她说着抱怨起来,看窗外。一直不看他,“对了,你知道这边哪里有7-11或者随便什么便利店吗,我去买把伞。”
“附近好像没有7-11。”
蒋燃说着,无奈地笑笑,从口袋里将她那只耳坠摸出来。
他特意找了个装小物件的塑封袋给她装了起来。
递到立夏眼前。
“给。”
立夏惊讶地看他手心。
一只耳坠,莹凉的。星辰形状。缀着流苏。
“我急着出来,忘了给任楠,本来想找明天去《jl》拍摄的人带给你。”蒋燃说着,轻快地将东西放入她虚拢起来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