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完全直起身,下巴突然又箍过一个强硬的力道,他牵着她下颌,将她抵在他腰腹的位置。
眸色渐深。仿佛陷入思绪。
怀兮顺着他衣摆边沿,唇抵住他皮带扣,能看到那道野蛮热烈的荆棘纹身。
她视线刚一移开,他便稍稍用了力,将她这么按在他身前,迫使她抬头去看他。
“怎么了?”
她从下而上,眼神直勾勾的,面容带笑,双眸却是清清冷冷。
程宴北抬手,拇指蹭过她唇角一片晕开的斑驳,好像在极有耐心地替她擦拭。一下一下,指腹从冰凉到温热。
像是想熨热她的心。
“下次别涂这个颜色。”他垂眼睨着她唇,一下一下地蹭着她嘴角。
“不好看?”
他倏尔抬眸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忍不住。”
“……”
怀兮笑得娇嗔又慵懒,“你管太多了。”
“——哪怕蒋燃在也一样。”他补充道,松手的同时一挑眉,“知道了吗?”
怀兮不以为然地哼笑起来,被他这个力道甩着靠回了沙发。她双腿并起在一边,一条胳膊支着自己。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最终笑而不语。
如此沉默下来,她以为他这么一遭下来,也该走了,谁料他又半蹲下来,在沙发前。
直接将她鞋带松了的那只脚给揽了过去。
慢条斯理地,帮她系起了鞋带。
怀兮心底一惊,想收回腿,却被他拉了回去。
“我不知道你这些年怎么过来的,你们这一行是否永远这么辛苦,”他的手指灵巧地给她系着鞋带,边抬眸,深深看了她一眼,“下次不要披着雨拍摄了。”
他抿了下唇,又垂眸。似乎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多管闲事。这是她的工作。
“至少穿多点。”
他又说。
从前她乐意他管着她,惯着她。
两个人恋爱最好的状态,就是女人被男人宠成了一个孩子。他心心为她牵绊,一点儿苦不要她吃,一点儿罪也不要她受。
以前她喜欢这种,被他关心,被他在意的感觉。
可现在处于这么不尴不尬的状态中,犹如鸡肋,受之总无味,弃之又可惜。
他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很多年了。
早没有关心对方的资格。
“你一会儿要跟我一起拍摄,难道还能不让我拍了吗?”怀兮深深地一呼吸,接着他的话,又笑又无奈地说,“这是我的工作,你说了不算——”
好像是与他争执了半天,她嗓音又哑了一层,说话用力过猛了,掩着嘴,偏开头,轻轻地咳嗽了起来。
程宴北给她系好鞋带,起身,“谁说我说了不算?”
“……”
“感冒了好好休息吧。”
他拿过了他的外套,慢条斯理地穿回身上。她抬头去看他,一个瞬间突然发现他真的长高了很多。
“雨停了再走。”
他最后说了这么一句,淡淡看了她一眼,抬脚就往车外走。
车门一开,冷空气卷着小了很多的蒙蒙小雨拍打在他身上。怀兮还没弄明白他要做什么,他就扎入雨幕中,直向拍摄场地那边走去。
过了十多分钟后,怀兮已经费劲儿地换好拍摄的衣服了,有工作人员来通知她。
说是程宴北跟摄影师说他今天不拍了,他临时要去赛车场训练。
他托人送来了热水和感冒药,让她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还有一更!!
你们程哥现在如狼似虎蠢蠢欲动,大概就如那句——
表白是小孩子才做的事,成年人需要诱惑
诱惑的第一步就是舍弃人类的形态
变成猫,变成虎,变成被雨淋湿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