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她,也是教导主任的命令——他俩一起翻墙被抓,她是个女孩子,还是在他的“带领”下才崴的脚。
教导主任说,他必须对她“负责”。
值得一提的是,教导主任正是她舅舅,肯定是偏心她,没让她受罚——反而每天跟赶鸭子一样,监督他背着她爬五层高的楼。
其实意在惩罚他。
那时一群人就在后面看他和她的笑话。
她作为同时犯了错误的人中,其实不算被看笑话,反而在意外享受这样的“恩惠”。
她其实是占了便宜的一方,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而那天明明也是她要跟着他翻墙的,他却没跟教导主任说出事实。
故事的最开始,她就是个成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赶都赶不走的跟屁虫罢了。
那天他没有揭发她。
她是为了免于被校园暴力才跟着他的。
他也没有揭穿她。
到了后来,她稀里糊涂地成了他的女朋友,可能是意在报复教导主任当时的刁难,他每天牵着她大喇喇地从教导主任面前经过,也毫不避讳。
教导主任气急败坏地告状到她当班主任的妈妈那里,她和他的数学作业都要比别的同学多一倍。
每天放学,他和她都留到最后才走。
也不知他图什么。
那时她是他的女朋友。
可现在不是了。
怀兮这么想着,程宴北已抱着她上到了三楼。
他一步一步走得沉稳,气息丝毫不乱。臂弯有力,胸膛宽厚,眉眼沉沉,之间尽是成熟之气。
笑起来时,却还有一种莫名的孩子气。
说不出。
或许是因为她见过他的曾经。见过他还是少年时的模样,才会这么觉得。
如今他和她都褪去了曾经那身皱皱巴巴,大家都千篇一律的校服。他长高了,成熟了,也强壮了。
她也长大了。
他们却回不去了。
程宴北抱着她,继续向四楼的餐厅走去。
怀兮双腿不安地在他臂弯晃了晃,顺着他流畅的下颌线,望他的眉眼。问。
“我重吗?”
他眼眸一垂,看她一眼,唇微启。不假思索。
“重。”
“……”怀兮气不打一处,很是不服地迎上他视线,“我今天吃的东西还没有200卡路里,昨天也是——我每天都是算着热量吃东西,饿到死都不会多吃——你居然,说我重?!”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儿里硬生生挤出来——她一个职业model,被人说重,简直是在质疑她的专业水准。
似乎是火气太大,她说完后,肚子还不争气地跟着叫了两声。
他听见了。
他顺着那声音,笑着瞥了她眼。
不由地放缓了脚步,看了眼上方,嗓音状似无意地沉下。
“不饿吗?”
“——不!”
“这些年,都这么过来的?”他缓了语气。
“……”
怀兮还想说话,不知怎么的火气登时被浇灭了一大半。
她心沉了沉。
还没说话,他又低眸看着她,视线也沉沉的。再次问出口的问题,与她刚才对他的话的解读不谋而合。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
怀兮微微睁大了眼。
程宴北的脚步也不知不觉地在楼梯拐角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