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其诺拒绝道:“我就算了,我这个人对吃没什么研究,以我为标准会拉低公司的餐食质量。”他偏头看盛远时,“远时你有时间的话,去看看?”
盛远时抬眸看过来,那双眼漆黑深邃,“不就是想骗我吃胖吗,行,没问题。”
他心情这么好,惹得众人都笑了。
盛远时也笑,与何子妍视线一对,他说:“何经理提前把时间告诉我。”
身穿西装短裙的何子妍,用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注视他,“好的,谢谢盛总。”
盛远时眼眸寂静地一点头。
会议持续,后面的飞行部份,由盛远时主持,他先就十一期间的航线安排进行说明:“史上最长国庆快到了,根据近几年的旅行大数据显示,95后正成为出行新势力,这个年轻的群体不仅擅长使用app服务,更追求个性化,小众化,在热门的一线城市外,探寻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是他们的主要需求点,这会让二三线城市的游客数量增幅突出。我们南程就根据他们这一出行偏好,把目标放在相对小众的城市上,至于那些热门城市的航线,就交给总部,以及那些行业大佬去满足吧,反正我们也不担心总部应付不了,何必还去分总部的一杯羹呢,好像我们恩将仇报,饥不择食似的。”
大家的笑声中,他继续,“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这样,如果这些飞往二三线城市的航班不超售,剩余座位的机票,我个人全包。”
没错,高管们确实担心机票卖不出去,毕竟那么多条二三线城市的航线,一下子全部开航,不是件小事。盛远时却用一句话,给了大家莫大的信心,他们相信,不差钱的盛总,绝不会傻到用自己的钱贴补公司。既然这样,大家开始静待盛远时的应对之策。
这位在外航安全飞行了七千小时的男人,用那双暗沉清敛的眼扫过众人,“在这个遍地开花的航企时代,如果只是倚仗集团的扶持,南程是无法在夹缝中生存下来的。要与三大航抗衡,抢占市场份额,必然要有补其短的优势。以低价机票为突破点闯入支线航空市场,是我们开的第一局。”
“低价机票?”市场部经理不免有些担心,“盛总,这个梗会不会有点老?毕竟,低成本运营通常是那些没有实力的小公司惯用的策略。我们这么做的话,万一让旅客误以为,我们的飞机不安全,不是得不偿失?”
盛远时看着他,笑了,“南程拥有波音787、767、737系列和空客330系列为主的年轻豪华机队,这对于一个刚刚开航运营的航空公司而言,是令业界咋舌的大手笔。而集团之所以选择购进世界上最先进的飞机,目的就是让我们赢在起跑线上。所以,低成本不是低安全。”
他示意助理把资料分发到与会人员手上,“以g市为中心,把那些三大航选择不做的,或者做得不好的市场捡起来,形成我们自己的支线网络,力争在三年时间内实现航空公交化,才是我们的第一目标。”
接着,盛远时又针对影响飞行安全的几大因素,提出保障措施,把防止飞行事故列为南程航空的首要任务,“世界范围内的飞行事故大多跟人为因素有关,所以,飞行方面我只有一个要求,不要犯错!哪怕是一个外人看来细微的小错,也不行!至于飞行成本,那是乔总和我要考虑的问题,不劳众位费心。”他起身,双手撑在会议桌上,嗓音低沉有力,“在座各位都是有本事的,我们天空上见真章!”
逆光而立的男人,锋芒毕露,寸步不让。
这样斗志昂扬的盛远时,乔其诺还是第一次见。可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盛远时几乎是粗鲁地扯开了领带。所以,乔其诺跟过来时,就看见前一秒还气场全开的盛总正在解衬衫扣子。
有种帅不过三秒的即视感。
顿时笑场,“幸好来的是我,否则你的形象就毁了。”
盛远时没空理会他的调侃,“正好帮我看看后面是不是也红了?”
乔其诺拉开他领口看一眼,“后脖子上有点,怎么了这是?”
“过敏。”盛远时忍不住挠了一把,脖子上顿时红了一片。
乔其诺不解,“你有过敏源?”
盛远时如实说:“狗毛。”
乔其诺颇不厚道地扑哧一声乐了,“不好意思,我应该憋住的。”
盛远时瞥他一眼,“怪我这个过敏源太奇特了。”
乔其诺刚要让助理去给他买药,敲门声响起,是一道女声,“盛总。”
盛远时听出来是何子妍,沉声:“稍等。”然后转过身去系扣。
乔其诺把手上的资料放在办公桌上,“电台的一档节目,邀请你参加。”
“我这么日理万机,哪有时间参加什么节目?或者他们,免费给南程打广告?”见他有要走的意思,盛远时说:“等一下,我还有事。”
乔其诺试探着问:“要不一会你来我办公室说?”
盛远时系好扣转过来,脸色不善,“或者稍后你和我去机场,我再说?”
如此这般的挽留,乔其诺盛情难却。于是,何子妍被获准进来时,乔总正坐在盛远时办公室里悠闲地喝着茶,她见状问:“我就几句话,会不会打扰你们?”
乔其诺示意她坐,“你说你的。”
何子妍才对盛远时说:“下周五盛总要上航线吗?”
盛远时查了下自己的排班,“不上。”
“那试菜的时间我就定下周五了。”何子妍微微一笑,“benson说要向你申请一起去。”
提到benson盛远时眉宇间浮起淡淡笑意,“他对吃一向没有抵抗力。”
何子妍的笑容更甜美了几分,但她并没有因为气氛的融洽多停留,敲定了试菜的时间就准备走,只在临走前说:“我看盛总侧脸的红像是过敏,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我有朋友在中心医院工作。”
盛远时下意识摸了下脸颊,“没事,吃点药就能消。”
何子妍点点头,和乔其诺打过招呼后就出去了。
乔其诺一不小心就发现了何子妍在盛远时的事情上,格外地用心,他仔细想了想,就有点明白了,“我好像做错了什么。”
盛远时随手把一份资料甩给他,“你知道就好。”
乔其诺笑着起身:“为了赔罪,我送你去医院。”
“哪用得着劳驾你。”回想晨起被睡不着扑的场景,盛远时笑得无奈,“真是一场无妄之灾。”
乔其诺见他脖子上的过敏才一会功夫就严重了,有点不放心,“自己行吗?”
盛远时微微抬眉,“把那个‘吗’字去掉就没问题。”
乔其诺于是嘱咐,“抓紧去医院,别拖。”
盛远时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却还是处理完手上的工作,直到下午实在痒得难受才往医院去。
老医生听闻他晨起接触了狗,再看看时间,很是不高兴,特别不客气地说:“这么晚才来,不怕喘不上来气憋死啊?”
医生素来嘴黑,尤其是碰上不听话的患者,再加上是位长者,盛远时没计较什么,只说:“早上先吃了一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