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2 / 2)

她的舌尖抵在牙关处,没来由的,喉咙里发干。

染染,你得转个圈,我才能看得清楚。发出来的音,像在烧红了的砾石上擦过,很哑。

眼底也红了。

姜新染却觉得她声音里带出来的喑哑尤为好听,心间像被她用线拉扯了似的,忽地抽了一下,捏着衣摆,不由自主地听了她的话。

袅娜娉婷地转了个圈,最后一个步子还没立住,就觉得顾若那边带起了一阵风,姜新染惊得一呼,天旋地转,只得下意识地用双手抱住顾若的脖子,只觉后脑勺在她的手掌心里一磕,定睛再瞧,人已经被顾若抱了起来,半坐梳妆台,抵着身后的墙,台子上的瓶瓶罐罐落了一地。

叮呤咣啷,交响曲似的,意外的好听。

顾若的额头贴着姜新染的额头,呼出来的气,温度熨帖,云雾似的缭绕在姜新染肩颈边,姜新染的唇红得发润,看起来就像熟透了的樱桃。

顾若眼神明明灭灭,头轻轻一歪,堵住了姜新染的唇。

关于亲吻,姜新染教过顾若很多次,不要太急,慢慢来,顾若清醒时记得,一旦理智绷断,就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毫无章法的啃和咬,带着点粗,让姜新染难以招架,只得手掌推在她前肩,仰着脖子任她亲。

放过了嘴唇,又用牙齿去撷姜新染的耳垂。

姜新染的颈项很漂亮,又细又白,顾若亲着,目光垂下去,暗暗地想,太好看了,就是有点空落落的,很适合配一条钻石项链,纯净璀璨的宝石正好卡在两边锁骨中间,衬得冰肌玉骨,只一想,心尖就突地连跳好几下,皙白的指尖贴着白大褂,顺势没了进去。

姜新染两只手弱弱地抓在她手臂上,被她箍得动不得,只得由着她。

临渊的一月份,与其说冷,不如说清凉,白天阳光刺眼时如同盛夏般炎热,等阳光褪去,余热渐凉,空气里的水分凝结成露珠,就有种沁人的凉。

天气预报说今晚到明天有雨,夜里果然起了风,在楼道间呼呼地穿行。

卧室里窗户没关,但是拉着窗帘,那窗帘不透光,厚实,只要一遮,不论什么时候都像黑夜似的。

姜新染坐在梳妆台上,后脑勺挨着墙,耳朵边就是卧室吸顶灯的开关,她咬着唇,皱着眉,脑袋擦在坚硬的墙壁上乱动,不小心碰着开关,啪地一下,房间瞬时陷入一片黑暗。

人有五感,形声闻味触,视觉变弱,其他感觉在黑暗中就变得更敏锐,楼道里穿行的风,仿佛在耳边呼啸,掺杂其中的,是顾若埋在她颈间,贴着她耳根子的呼吸声。

风太大,那么重的厚窗帘,轻而易举就撩起了一个角。姜新染的褂子已经挂在了手肘上,肩膀被冷风一激,轻轻地一栗,蒙着雾色的眸子瞥向窗帘被掀起的那一角,外头的清辉溜了进来,姜新染紧张地抓紧了顾若的手臂,仿佛被人窥了,忙弓了身。顾若笑着,转了转后肩,用背替姜新染挡去冷风,手腕顺势拨开了她的膝盖。

顾若将姜新染笼罩得严丝合缝,从后面看,要不是姜新染搭在梳妆台上的腿,压根看不出她怀里还藏了个人。

因此两人挨得紧了,顾若的心跳沉稳有力,跳得姜新染的心口也麻了似的,眯着眼,皱着眉,眼角沾着泪珠,双手环着顾若的脖颈,眼前恍惚着,只得下意识咬着她的肩膀,所有的鼻息全撒在她颈窝里。

白大褂的衣摆,随着姜新染动作,若有似无地搔在顾若手背上。

顾若漆黑的眸子里跳了跳,嘴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突然地刁钻了起来,姜新染全无准备,在黑夜中一双眼蓦然张得极大,咬着唇,把将要出的一声憋在了喉咙深处,到顾若耳边,只剩细细的一声轻咛。

却犹如热油锅里的一滴水,瞬间炸开。

之后姜新染觉得自己就像颠簸在海上,波翻浪涌,一发不可收拾。

不知过了多时,姜新染总是浮浮沉沉,没有实感,心里也慌得很,像个溺水的人,紧紧攀着顾若,摇着头,在她耳边讨饶。

顾若听着姜新染近在耳边的呜咽,喉咙里闷着笑,就势将她横抱起来,转身走向床。

那件原本崭新的白大褂,此刻皱皱巴巴地摊在梳妆台上,衣摆上东一块西一块,明显是浸了水的颜色,比别处深。

姜新染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过了一夜。

她分不清自己是睡过去的还是晕过去的,只知道顾若就跟上了发条似的,疯起来没完没了,最后连什么时候被顾若抱去洗澡都不知道了。

顾若却记得清楚,后来姜新染像只小猫似的,窝在她怀里,眼角上泪痕半干,拽着她的衣角,粉唇一张一合,细细的呢喃,一会儿叫若若,一会儿又说不要了。

姜新染的意识在朦胧里,深深地后悔起来。

早知道就不揪着顾若追问了,把她挑起来,就是没完没了,非得她心满意足才算罢休。

第二天姜新染醒来,骨头像被大卡车碾过似的,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顾若早早地起来,去给她做早餐,昨晚的狼藉没有收拾,梳妆台边的瓶瓶罐罐七零八落,还有一件白色的褂子像酸菜一样撂在那儿。

姜新染看了一眼,赶紧移开,臊得恨不得连脚底心都红透了,整个人蒙进被子里,只剩一双眼在外头,支支吾吾不敢做声。

不知道这算不算有辱斯文?她羞愧地想,抿着唇,却又忍不住回味起来。

虽然顾若做得过分,但姜新染生不起顾若的气来。

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脸红得滴血,胸中浮着万般羞赧,但内心深处,只有姜新染自个儿知道,昨个儿顾若那样,她喜欢得很。

胡七八糟地想着,顾若推门进来,扫了眼卧室,见姜新染醒了,冲她一笑,又扫过梳妆台,若无其事地把那件白色褂子捡了起来,搭在手边。

那上面昨天沾了不知多少姜新染的气味,顾若就那么搭在了臂弯里,神色自若,一点也不嫌邋遢。

却叫姜新染脸颊发烫,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了,颤道:你怎么把它直接挂在你胳膊上,不脏么。

顾若添着嘴唇一笑,干净得不得了,我就喜欢。

她喜欢的是什么,姜新染还能不知道?头埋进胸口,耳朵又是一红。

顾若说罢,想起了什么,又把那件白衣随手搁在书桌上,坐到床边,给姜新染按摩,不忘问:累坏了吧?

姜新染眸中带着水汽白她:不都是你弄的么?你还好意思问,也不嫌害臊。

顾若嗓音里沉沉地笑出来,什么害臊,分明就是得意,不忘卖乖:染染别气,我给你揉揉。

两人正玩闹的功夫,姜新染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提示音,打开一看,是一封邮件。

发件人正是给姜新染发邀请的那所Y国高校,姜新染正经起来,打开细看。

邮件的内容很长,中心思想是恭喜姜新染,她的审核校方已经通过了,在九月初带上相关证件就可入学。

姜新染没想到这封邮件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

所有的好心情顷刻间烟消云散,仿佛明天就得和顾若分别似的,不舍之情愈演愈烈,眼里泪汪汪的,闪动着水光,闷闷抱住顾若,憋着嗓子害怕地问她:若若,怎么办,我觉得自己好像马上就得和你分开了。

别慌,不是说九月份才入学么。顾若搂着她的腰,吻在她发顶上,柔声道:现在才一月,还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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