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便宜弟弟,姜珮兰自己要生,生完以后自己当宝贝宠着,还妄图给姜新染洗脑,让她也为他奉献自己的一切。
那时姜新染太小,不懂得迂回周旋,说话太耿直,把自己的心思全说出来了,“他不是我弟弟,我又没让你生他,我才不认他!”
姜珮兰眼中震惊错愕,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打了姜新染一巴掌。
把姜新染都打懵了,眼里流着泪,却不知道哭。
姜珮兰的一个巴掌,打断了姜新染对母爱所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话是这么说,谁能真正不期待亲情?
只是明知得不到,所以强行说服自己不要抱有希望罢了。
所以当姜珮兰说想和她聚一聚,母女俩一起过个小年的时候,姜新染的心里涨涨的,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那头的姜珮兰喜出望外,跟她说了时间地点,挂电话前千叮咛万嘱咐,“妈等着你,你可一定要来啊……”
“知道了。”
姜新染挂了电话,身后一双手臂圈了上来。
她肩膀一紧,回头,神色松弛下来,暗笑自己草木皆兵。
这里除了顾若还会有谁呢?用不着这么紧张,又不是以前……
想着,目光微沉。
“什么时候醒的?”姜新染转过身,推着顾若进屋,“你病还没好透,别在阳台上吹冷风,还嫌自己烧得不够狠么?”
“醒来时你不在,我还以为……”顾若搂着姜新染的腰,下巴抵在她肩窝里,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她在床上睁开眼时,第一眼没看到姜新染,心里咯噔一下,再一摸旁边的被褥,已经凉透了,她的心也跟着冰凉,只当姜新染走了,心头重重地抽搐了一下,迅速从床上爬起来。
直到打开房门,听到了阳台上传来的声音,她的喉咙好像才放松了些,得以畅快地呼吸。
同时心口处的疼痛却更甚了。
自己只不过误会姜新染不辞而别,就已经难过得这么厉害,当初自己是真的不告而别,姜新染又该痛苦到什么地步呢?
顾若不敢深想。
她怕自己会愧疚得再也不敢出现在姜新染面前。
伤害就是伤害,所有的悔恨都成了可笑的无稽之谈,没有半点用处。
“以为什么?以为我走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有良心么?”姜新染吊着眼角,鼻子出气冷笑了一声。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姜新染气就不打一处来,心里对顾若的那点柔软同情霎时间全没了,只剩下锥心刺骨的痛恨,一把推开顾若,自己抱胸坐在沙发里,铁青着一张脸。
顾若自知失言,摸了摸鼻子,干咳两声,灰溜溜地跟到姜新染旁边去,硬挤在她身边坐下,把话题转开:“染染,你刚才跟谁通话?”
姜新染眼皮半掀,瞥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妈。”
听到这两个字,顾若脸色一变,眼睛也眯起来:“她跟你说什么了?”
姜新染对顾若说过她自己的身世,顾若也了解姜新染的家庭情况,除了心疼姜新染以外,就是对姜新染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的憎恶,半点好感也无。
“说想跟我提前过年。”姜新染答道。
话题转开了,她的脸色也就缓和了。
“你答应了?”顾若神色一凛。
“嗯。”姜新染道。
“要不要我陪你去?”顾若问。
姜新染失笑:“我和我妈见面,你去干什么?”
顾若表情严肃,“我怕她对你图谋不轨。”
姜新染差点没笑出声来,“顾若,你烧糊涂了吧?那可是我妈,能对我有什么企图?”
顾若不想扫姜新染的兴,没再说话。
她明白姜新染的心思,虽然嘴里总说恨姜珮兰,但如果姜珮兰真能对她好点的话,她又会像个得了糖的孩子,开心得不得了。
这源于她年幼时对姜珮兰母爱的记忆,和渴望亲情的本能。
顾若不忍心戳破。
“对了。”话赶话说到这份上,姜新染想起来,“顾若,我好像从没听你说起过自己的父母。”
顾若神色一僵,淡淡道:“没什么好说的。”
“说说呗。”姜新染好奇起来,“你姓顾,又当了顾氏的老板,说明你的父亲就是顾氏的老板吧?”
姜新染闲来无事查过顾氏的资料,目前总公司的董事长兼ceo是顾和远,姜新染还搜索过他的照片,和顾若的确有几分相似。
按理说这么一个风云人物做爹,顾若应该是普罗大众口中的顶级白富美、超级富二代,可凭姜新染高中时对顾若的了解,她的吃穿用度,包括言谈举止,都不像是从一个上流社会走出来的、受过良好礼仪训练的大小姐,反而性格里处处透露着一股要争要抢的狠劲儿,简直是被狼群养大的孩子。
顾若低眼,瞅了姜新染眼中的好奇,现在气氛正好,她不愿破坏,只好拣些无关紧要的说了,“我父亲的确是顾和远。”
姜新染吃瓜吃到兴头上,两眼放光地追问:“但是顾和远不是在y国么?你怎么会在临渊长大?”
“顾和远一生子女众多,世界各地都有,不单临渊一处。”
“啊……那看来他实在算不上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姜新染又问:“那你妈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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