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顾沉舟对着电话沉默着,算是默认了卫祥锦的话。
卫祥锦瞬间明白过来,磕绊说,“贺海楼疯了吧?他——”他又震惊又不可思议,简直有些难以启齿,“他对你有想法?”
顾沉舟久违地有了颜面无光的感觉,他实在不好对卫祥锦说贺海楼什么,当然也更不好对对方说自己其实跟贺海楼也没差多少,只好一直沉默。
电话那头的卫祥锦也陪着顾沉舟沉默,隔着一根电话线,两个人都不能看到对方的表情,但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精准地形容了卫祥锦此刻心情的单字就打碎冰层:
“操!操他妈的——”
顾沉舟忽地将手机从耳朵边挪开来。
卫祥锦的声音陡然变小,在空气中模模糊糊地,不太真切。同一时间,衣服摩擦的细碎声音明确地传进他的耳朵里,他还没有转过身,贺海楼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
“顾大少在接谁的电话,接了这么久呢——”
顾沉舟转身看了贺海楼一眼,直接按掉电话,微微笑说:“一个朋友的。”
贺海楼随手把门关上了,也不开灯,就走到顾沉舟身前,凑到对方的耳边说:“我来猜一猜,是卫祥锦,对不对?”
顾沉舟坐在包厢的大圆桌旁边的椅子上。
厚重的包厢木门挡去了外头的光线,红色的窗帘也被拉上一半,不论是从门缝中挣入的灯光,还是由窗户洒进室内的星光,在这间暗沉沉的包厢内,都显得尤为稀薄。
黑暗中,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到了面对面的地步。
顾沉舟和贺海楼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呼出的热气,但是彼此熟悉的面孔,却像被一层黑纱笼罩,模糊在团团迷雾之中。
顾沉舟说:“对。”很干脆地承认了。
微微的湿润突然袭上顾沉舟的耳廓,极细微的水声因为太过接近,反而像惊雷一样在耳朵里炸响。
贺海楼将舌头伸到顾沉舟耳朵里舔了一口,又一弯腰,揽住了对方的腰肢,但对方始终一动不动地坐着,这让他难免有些扫兴。不过一瞬间的扫兴过后,贺海楼又高兴起来了,对顾沉舟说:“这两天怎么样?我做得还不错吧?”
顾沉舟在黑暗中笑了一下,因为谁都看不见,所以这个笑容竟像极了贺海楼平常的微笑,又轻佻又漫不经心,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你做了什么?”
“顾沉舟……”贺海楼环着人腰肢的手一动,把顾沉舟拉起来又按到桌上——当然下一刻,顾沉舟就从下往上地把人掀起,反按到桌面上——贺海楼也不在意,抬起身朝顾沉舟索了一个吻,等到两人都微微喘息的时候,他才继续往下说,“蟹钳子你还没吃,要不回去我帮你再剥一个?”
他看着顾沉舟的面孔。
黑暗中,压在他身上的人唯有一双眼睛,像夜里的星,像雪中的冰,就跟青与蓝一样,相同又不同。
贺海楼很轻易地被蛊惑了。
他一只手搭住顾沉舟的肩膀,拉起自己的上半身,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顾沉舟的眼皮。
被他袭击的人似乎受惊了,猛地闭上眼睛。
星光瞬间消失了。
贺海楼有些遗憾又有些沾沾自喜,就在他刚要继续动作的时候,一双手轻轻巧巧地挑开了他的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