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重镜道:“你不是说你的转运符有用吗?”
散修:“……”
一向口齿伶俐的散修竟然被相重镜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往无尽楼走。
旁边的人笑了一声,翘着腿等着看好戏。
无尽楼从来不欢迎外人,整个三界众所周知,除非有人甘愿进去给满秋狭做药人试药,否则连门边都别想挨。
无尽楼十步之外无人敢靠近,相重镜慢条斯理走过去的时候,周围在忙碌的人几乎全部都朝着他看过去。
“又有人来无尽楼找死?”
散修修道路上太艰苦,遇到这种乐子自然都在围观,有人还飞快开了赌局,赌这回满秋狭是将此人打成重伤,还是掳着去当药人。
一时间,无尽楼周围突然热闹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看好戏。
很快,相重镜就走到了无尽楼门口,但还没上台阶,一个白纱遮面的男人凭空出现,手握着剑挡在相重镜面前,制止住他想要上前的路。
男人沉声道:“无关人等,不可擅进!”
相重镜:“那劳烦帮我和满秋狭带句话。”
男人满脸漠然,根本不听,直接将剑拔了出来。
相重镜不想和他打,皱着眉退了回来。
身后的人群被这个乐子逗得哄堂大笑,看着相重镜的眼神像是在看耍猴。
姓相的猴子没有在门口多留,他握着小破木棍走回了卖他符咒的散修身边,正要说话就见周围的人全都在笑他。
相重镜:“?”
顾从絮都替相重镜觉得丢人,方才信誓旦旦说让满秋狭帮他付钱,但人家根本见都不见他。
相重镜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他也没闲情管,反正再多的恶意都只是一道视线而已,对他造不成什么伤害。
散修一言难尽地看他,见他被这么多人嗤笑,也好心地没有继续为难他,道:“你把转运符留下,速速离去吧。”
相重镜摇头:“等一等。”
他说着,又往前走了走,似乎在寻位置。
众人带着好笑的视线看着他走来走去,最后选在了路边缘。
相重镜微微仰着头,这个位置刚好能瞧见无尽楼的五楼。
若他没记错,满秋狭经常在那里画美人图。
相重镜找好了位置,抬手轻轻一抚,耳饰上钻出两簇幽火,随他的心意化为一把燃着火焰的弓悬在面前。
相重镜右手勾着弦,微微眯着眼睛,将弓箭对准五楼敞开的窗户。
顾从絮一愣,诧异道:“你想做什么?”
相重镜漫不经心道:“他不让我进去,我便请他出来。”
顾从絮:“……”
你那是请人出来的架势吗?!
相重镜话音刚落,纤细的手指猛地一松,一簇红蓝交织的火焰倏地化为一道利箭,准确无误地射进五楼的窗户。
下一瞬,火焰大放。
散修:“……”
看好戏的众人:“……”
所有人目瞪口呆,视线整齐划一地看向收了火焰的相重镜,又看向高处烈烈燃烧的高楼。
散修倒吸一口凉气,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骇然道:“你疯了吗?!”
相重镜没疯,他长身玉立,微微仰着头看着无尽楼。
五楼的火焰几乎是瞬间就熄灭了,看来满秋狭果真在那里。
火灭后只是一息不到,一个人影宛如星火坠落,陡然从无尽楼跃下,转瞬落在众人面前。
那人身着一尘不染的白衣,似乎是嫌恶地面脏,整个身子仿佛被风托着悬空半寸,省得污了他的衣摆。
满秋狭墨发两边垂下细小玉珠串成的发饰,勾着面纱从眉心垂下,遮挡住他整张脸。
那面纱是件灵器,能让他瞧不见世间所有人的脸。
他视线冷冷扫向周围,沉声道:“那火是谁放的?”
满秋狭素日里瞧着温和懒散,但一旦触及他的底线,可就不是拿人来试药这么温和的惩罚能逃得过的。
此时他暴怒至极,薄薄面纱下的双眼都全是戾气,恨不得将烧了他房子的人拖出来挫骨扬灰。
所有人被他身上的杀气惊得一颤,整齐划一往后退。
这么一退,站着没动的相重镜便极其显眼。
满秋狭眼神冷冷看他,眉头一皱。
相重镜落魄至极,手上握着破木棍,脸上还有未擦干净的灰尘,看着和乞丐没什么两样。
满秋狭一爱美,二爱洁。
这番模样的相重镜,就算没烧楼出现在满秋狭面前,恐怕也得被揍。
离相重镜很近的散修都替他捏把汗,想要开口提醒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用同情怜悯的眼神看着相重镜。
众人的想法也和他差不多。
整个九州,就算得罪宿蚕声也不一定会死,但若是在满秋狭的记仇本上留下名字,八成会死得极惨。
就在所有人都提心吊胆,想看满秋狭到底该如何发怒时,相重镜不退反而慢悠悠地往前一步。
相重镜抬手轻轻掀开宽大的兜帽一角,隐约露出艳丽无比的脸。
他指了指一旁的散修,十分熟稔道:“有一千玉石吗,我还欠了债。”
满秋狭:“……”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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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秋狭(x)
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