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济贤楼颜悦清被风一吹才清晰地感觉到寒冷,秋天来得真快,于是他忍不住用手拢紧了披风,算一下日子,沈厉宸已去边线快满三月,他们在这段时间里虽然不能见面,但却常有书信来往。
颜悦清会告诉沈厉宸都城中所发生的一些趣事,沈厉宸则是将他每日的作息交代的仔细,两人唯一相同的就是从来都报喜不报忧,不会让对方担心,就像凤鳞城一战,沈厉宸寥寥几笔就能带过。
颜悦清能从信中逐渐发现他的字进步很大,现在不像以往那般难看,也不枉他手把手教过,正准备打道回府,可还未坐上马车就被人匆匆拦住,来人正是丞相府中的奴才,一脸着急,“公子,可......可算找着你了。”来人想必是跑得很急说话都在大喘气。
“怎么了?我正准备回去。”
“宫里来了管事公公,说是......说是皇上召你进宫,公子不用回府,现下直接坐马车去宫里吧!”
颜悦清点头,却有些诧异,不知沈易章为何要找他,按理说他们并无多少交集才对,“好,我马上去,你不要太着急。”
“对了,管事公公可有说是什么事?”颜悦清上马车前回头又问了一句,“小的不知,管事公公只是传的皇上口谕,叫我们寻到公子速速去宫里一趟。”
“好,有劳了。”颜悦清乘着马车,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往宫里赶,一路上都在思考,到底天子沈易章找他所为何事?
难道是关于自己父亲?颜悦清瞬间心头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颜悦清:想他,想他,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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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想到天子找自己可能事关颜问白,颜悦清就一刻也不敢耽搁,乘上马车驶上宫道,不一会儿就到达太章宫门口,可到门口后却一个奴才也没见着,与上一次沈文轩设计他的场景过于相似,颜悦清犹豫着,最后还是走了进去。
走进大殿,一抹明黄映入眼帘,颜悦清这才彻底放心下来,随即便行礼道:“参见皇上。”
天子沈易章正坐在案前批改奏折,听见动静后抬眼看过来,与颜悦清对视了几秒,微微恍惚后才开口,“嗯,坐吧。”
颜悦清知道沈易章定是要同他讲些什么,所以也不推辞,谢过皇恩后便在离沈易章很近一处坐下,等待下文,或许是离的太近,颜悦清能轻易看出沈易章眉间的病色,以及他批改奏折都在微微颤抖的手。
“颜悦清,你不妨猜猜朕今日找你前来所为何事?”沈易章的脸上还是如往常一般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颜悦清看着沈易章批改奏折的侧脸,与沈厉宸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仿佛不像是父子一般,“可是为了家父?”颜悦清一开始猜的就是这个原因,现下自然会如此回答,可天子听到他的回答后却笑了。
“是也不是,你只猜对了一半。”
颜悦清正准备回话,却被沈易章生生打断,只见天子甩下手中奏折,背靠龙椅,明明语气很淡,表情却沾染了几分邪妄,在这一瞬间仿佛突然跟沈厉宸有几分相似了。
“那你可知朕与你父亲当年是何关系?”
颜悦清的确没有想到沈易章会如此问他,反应过来后只能站起身拱手回道:“臣知道也不知道,或许只知道一半。”
“朝廷最近闹得沸沸扬扬,大抵都知道了,只是碍于朕病情好转重掌朝政不敢再议论罢了。”沈易章脸色不禁沉下去,颜悦清看他脸色不太好,竟有些开始怀疑,他的病情是否真的有所好转。
还是强撑?
“你过来,离朕近些。”沈易章脸上的狠厉与邪妄消失得干干净净,忽然之间像是没了力气一般,颜悦清听到他的话后立即走上前来,离沈易章不过两三步的距离。
沈易章坐着,颜悦清站着,所以他微微抬头用目光打探着面前的人,颜悦清感受到他的目光,也不害怕,反而直接对了上去。
沈易章微怔,随即笑道:“你与你父亲长得很像,但也只是长得像而已。”
“是,很多人都说微臣与家父长得很像,但家父性子清冷,而我要聒噪许多,所以臣与家父也仅仅只是长得像罢了。”颜悦清不卑不亢,沈易章怎样说,他顺着回便是了。
“世人皆道颜丞相冷若霜雪,处事不惊,可朕却知道他少年时跟你一样灵动活泼,是朕亲手断送了他所有天真。”沈易章说道此处脸上病色越发明显,嘴唇发白,痛苦万分。
颜悦清第一次见到沈易章如此表情,有些吃惊,一时之间竟找不到什么话来回他。
“朕找你过来,是想给你一件东西。”
“说的再准确些便是托付一件东西。”
颜悦清见沈易章不再提刚刚那些事切入正题,立即严肃起来,“还请皇上明示。”
沈易章拿过放在桌案上一个外表十分普通的木盒,递给颜悦清,颜悦清在沈易章肯定的目光中接过木盒,很轻,但能感受得到里面装了东西。
“打开它。”
颜悦清点头,在沈易章的注视下缓缓打开木盒,“皇上。”颜悦清看到里面装的东西后,瞬间跪了下去。
木盒里面躺着一道明黄的圣旨。
“颜悦清,朕觉得你很聪明,你应该能看出朕的身体状况并没有好转,朕之所以强撑着上朝也不过是为了让那些狼子野心的人能稍微收敛一些,朕自知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便写了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