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涴:“我怀疑你在含沙射影骂我。”
梁束:“我怎么会骂你?!”
两人小声争执起来,无暇再顾及外人。等斗了一会儿嘴再往那边看时,楚时卿已不知所踪,只剩容钦一个人孤寂地立在原地。
梁束乐了。揽住安涴的腰踱过长廊石柱就要往那边走。
安涴轻轻挣扎:“你松开。”
梁束拒绝:“不松。”
安涴:“你不觉得这样走路很奇怪吗?”
梁束默然:“奇怪归奇怪,但是给对手伤口上撒盐更重要。”
安涴居然被诡异地说服了,顺从了他。在容钦看过来时,她乖巧地往梁束怀里靠了靠。
她是看出来了,刚刚那一幕,容钦对卿卿好像不像他们之前以为的那样。
不知道他以为运筹帷幄的事情都溃散了,他会什么感觉。
会后悔吗?
容钦如石像般定在那里,看他们走近。一米之遥时,他睫毛颤了颤,抬眼扫过他们。
安涴得感谢刚刚他俩说话的地方有路灯,要不然她怎么才能看清容钦通红的眼尾呢?
他居然会难过?
安涴觉得稀奇。
容钦只看了安涴一眼,就沉默与梁束对视。
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相对而立,半晌没有言语。直到安涴觉得没劲,在背后悄悄掐了一下梁束,梁束才动了动。冷着脸虚伪笑着恭贺,“估计不久之后我们就能喝的上卿卿的喜酒了吧?恭喜容总得偿所愿。”
要么说刀得往最痛的地方插呢。
梁束这已有所指的话一说,容钦瘦削的身子就晃了晃。清俊的脸被路灯一晃,苍白透明。
已经往容钦伤口上撒完盐,梁束没什么再跟容钦说的。什么表兄弟,曾经的事业搭档,现在都要在法庭上撕逼了,就不装面子情了。
于是话音落地,梁束不再言语,直接揽着安涴转身。
走出一段,安涴觉得难受,从他怀里挣开。结果下一秒又被梁束抓了回去。安涴拍他滚烫的手掌,最后两个人只好各退一步,规规矩矩牵手走路。
容钦望着他们旁若无人地闹着走远,最终目光定在他们相牵的手上。
“得偿所愿吗?”
他想起晚上,楚时卿与他擦肩而过走向别的男人,他垂下眼苦涩笑笑,“也许吧。”
再抬眼,眼底一片冰冷,他又变成那个冷肃无情,手腕狠辣的容钦。
安涴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因为容钦这一打岔又沉郁下去。梁束开车时,她总忍不住看他,忧虑官司。他还不知自己知道,她也不敢表现太明显。只能靠在车窗与椅背的角落,将眼底的担忧藏进茫茫夜色和月亮路灯交叠的暗光中。
庞大的保姆车像白色的巨猫,灵巧地在山间奔过,直到山顶。
这几日疲累,安涴又睡着了。其实王希慷开车时安涴几乎没在车上睡着过,换成梁束,她心定了。
到达精心挑选的地点,梁束望眼天空,侧眸看她睡着,轻手轻脚下车,绕到车后,加快速度趁她醒来之前把一切弄好。
站直身体,梁束眺望远方。
其实曾经,他算不上一个浪漫的伴侣。他那个稀奇古怪的糟烂父亲,爱他但早走的柔弱怯懦的母亲,他们都没教会他爱是什么。
他一路撞得头破血流,直到遇见安涴。她温柔地牵着他,带他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上学时她想看流星,想在山巅扎营露宿煮午餐肉方便面,想跟他吹着晚风看樱桃小丸子。
那时他嘲笑她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其实他才是那个长不大的坏孩子。而她一直包容着他。
还好他查到她生日这天怀城恰好会有流星雨,要不然他就请假带她乘飞机去找,去追!
低眸看眼摆好的小营地,他满意地轻轻拍掉手上灰尘。
虽然保姆车上能睡人,但为了还原她想要的画面,他还是特意买了一个帐篷,刚刚也仔细将帐篷扎好。
看眼时间,他将提前准备好的瓦斯炉摆好,打开,将提前腌制好的虾和肉串放上去。
她曾经憧憬的画面里只有午餐肉方便面,但他哪能就让她吃那个呢。虽然这个面是对他们有点独特意义。
等肉快烤好,他才起身准备去叫醒她。结果一转到车前,就看到她正红着眼看着他。
相爱多年最好的地方就是许多事不用言语,彼此都懂。
其实在梁束下车时安涴就醒了,但听他轻手轻脚,安涴不禁好奇他要干嘛?她安静观察,看他一趟又一趟折腾,摆餐桌餐椅,扎帐篷,挂好装饰的小彩灯,放好露营灯,又拿出蓝牙音响调试好放到角落。
看他都出了汗也不在意,随意用手纸擦干,然后继续摆弄烤炉。
安涴趴在车窗上安静地看着他因为没经验被烟雾熏得通红的脸,看眼睛发热有点想哭。
她蹭过手背,沉迷地盯着他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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