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桥坐在尾坐离“喝酒中心”稍远,他扫眼右侧孤坐的男人眸光微闪,将酒杯倒满。握着酒瓶走到梁束身旁,“梁老师,敬你一杯。”
梁束动作顿住,掀起眼皮,目光沉沉睨他一眼。
而后轻笑,“行啊,敬一杯够吗?”
隐隐约约,火花四溅。
言桥淡笑:“相聚有缘,那我们多喝几杯。”
梁束端着酒杯起身:“如你所言。”
安涴侧眸,眉心微蹙。
仰头而尽,琥珀色冰冷的酒液顺着梁束手指流淌,滑过他藏在掌心的伤痕。
言桥将酒杯倒过来,向梁束挑眉示意酒杯已干。梁束目似寒潭,“再来。”
看他今天晚上不喝倒这狗犊子,梁束暗暗咬牙。
转身就要再倒一杯。
突然,垂在身侧的左手手指被人碰了一下。
梁束立刻僵住。
梁束垂眸望去。
安涴已收回手,可他被碰触的小手指似在发烫。目光从指尖滑过,撞进她不认同的眸光里。
左手手指不受控地捻了捻,他目光幽深地睨着她。半晌未动。
久到包房里所有人都察觉到此处的异样,噪杂声渐渐低近于无。
他微微挑眉,没等到她的半句言语。
转过身继续倒酒,掌心紧贴玻璃平身,酒液侵泡伤口有种沙沙的刺痛感。
琥珀色酒液将满,他放下瓶子,唇边牵起冷笑刚捏住酒杯。
裤子被轻轻碰了碰,像胆小的章鱼小心伸出触手柔软的吸盘吮吸他。
“……”
梁束自嘲笑笑,而后转身对言桥摆出举手投降的姿势,“酒量不如你,有点晕,站不住了。”
明明退让认怂,却因为是他而显得风流倜傥。
说罢左手按住躲在桌下捏住自己裤子的小手,假装步伐虚浮,踉跄后坐下了。
言桥沉默地看着白色桌布鼓起又平整,“好,那下次有机会再与梁老师切磋。”
那边一直围观的赵琼月对言桥摆摆手,“你坐我这,跟他俩喝吧。”
“好的赵老师。”
言桥从善如流,绕过圆桌,坐到梁束对面。
两个男人视线碰触一瞬,梁束敛眉,拿过安涴面前的水杯抿口温水。
左手一直在桌下,没再抬起来。
言桥缓慢挪开眼,与魏导和刘仲和喝完一啤酒后再看,梁束左手居然还保持刚刚的姿势,像狡猾的鲨鱼一样依旧潜在桌下。
酒意上头,言桥失笑,“桌下有宝吗?梁老师好似在寻宝。”
安稳藏在掌心的小手听到这句话立刻要挣开,梁束收紧手劲,有力的手指强势地塞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牵。
桌下闷热,掌心相合一片粘腻。
梁束笑得吊儿郎当,“言老师火眼金睛。”
施玥坐在安涴身侧将这一通变化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咋舌。
原来赵阔口中平日里桀骜不驯日天日地的束哥在安涴面前居然是这样一副嘴脸。像撒娇讨摸的奶猫,前一刻还凶巴巴地炸毛哈人,等真被摸之后瞬间倒地,浑身舒展地咕噜咕噜。
看人家一句话没说,只轻轻碰碰梁束,就让沉面两天的人天晴了。还不撒手。
不由更加高看安涴,好有手腕!
越与安涴接触,越觉得安涴有趣。像表皮是白色的彩色书籍,不知打开之后会翻到什么惊喜。
施玥就悄悄观察,一直到饭局结束,梁束的手都没从桌下拿出来!
酒足饭饱,魏玮和两位前辈先离开。施玥借口有事找言桥拖住他,把人拽到走廊尽头。
施玥之前跟言桥合作过,在一个剧组几个月,一起吃过饭也一起喝过酒也算是朋友,索性直言不讳。
“你没看出来他俩有事吗?你这是在捣什么乱?”
她不信言桥看不出来,即使安涴和梁束坐在那不说话,也有别人插不进去的那种紧密感。
言桥不以为意,望向远方星辰。
然后转眸对她温柔笑道:“你不觉得拆散有情人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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