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一会儿安涴涴。”
他闷声说道。
安涴没给他这一会儿自我厌弃的时间,上前轻轻从他身后抱住他,脸颊贴着他坚实的脊背。
“没出事,容钦第一时间救了我。”
“也把监控删掉了。”
梁束身体僵住。
梁束重重闭上眼,缓缓转身抱住她。
“对不起”,弯腰将脸塞进她的颈窝,“都是我不好。”
气息有些粗,他微微哽咽着,嘶哑说道。
湿润的水珠顺着她颈侧肌肤蜿蜒落下。
安涴抬起的手在半空顿了一瞬,又拍拍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做的坏事。”
“你抓住了他,不是很好吗,也是替我报仇了。”
安涴知道现在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在他听来应该都是不痛不痒的安慰。
于是她转念直接转移话题,“容钦刚刚没有说,你是怎么碰到那个人的?”
梁束闻言闭上眼静了静,才直起身子,知道她是不想再谈这件事。于是拉过她的手坐在床边,顺着她的话语开始回忆那天的事情。
其实距离那晚那样久,他已经有点记不清具体是在哪,又为什么去那。
但是他记得那时他因为和安涴分手,又找不到她心情不好,窝在家里喝闷酒,哪都不想去。
是容钦开门,拉开窗帘,不由分说将他拎出去。
容钦当时只说了一句话,“如果今晚你不去,会后悔。”
梁束当时不以为意,含着醉意嗤笑,“能多后悔?”
容钦意味深长看他:“悔恨终生。”
也许终生这两个字让梁束一凛,也许是他的眼神,梁束迷迷糊糊真跟容钦走了。
然后很巧,刚进那个酒店,容钦莫名其妙带他走楼梯间,梁束以为大概他浑身酒气影响不好,也没说什么。
没想到还没到饭局的包房就遇到那位前辈将一个年轻姑娘堵在墙角,上下其手。
梁束一愣,恍惚间觉得那个年轻姑娘看起来居然像他的安涴,他立刻冲过去。
剩下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梁束这时才反应过来,那时容钦是故意引他去的。
安涴也才懂容钦那句——“因为我觉得,如果之后他知道这件事,会悔恨没有亲手为你报仇。”
是什么意思。
良久,梁束红着眼轻嗤道,“他以为自己是诸葛亮吗,算无遗策。”
话落,握住她的手,想说又不知道说什么,来回揉她的手指。等到他垂眸看到她手指都红了时才顿住,哑声问她,“之前是因为这个才一次次推开我的吗?”
他抬起她的手,放到唇边亲亲,“我们今天彼此坦诚相待好不好?你跟我说说,你心里到底有什么顾虑。”
安涴凝望着他。
“你还记得我们十七岁时,我在山上喊的那句话吗?”
安涴记得,他那时傻乎乎又孤注一掷地大喊——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娶她,跟她组成一个家。
“我现在的愿望依然是这个”,梁束俯身又碰碰她的鼻尖,“你告诉我你的顾虑,我告诉你我的秘密好不好?”
“我先告诉你第一个,其实在魏导工作室电梯里碰到的那回,不是分开后我见你的第一面。”
不是第一面?
安涴抬眸,猛地看他。
“那第一面是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第一面啊。
是在一家饭店, 他有脱不开的应酬,喝得胃肠灼烧,看哪都是晕的。
那个时候他们刚分开不久,但他刚有起色的事业突然又陷入低谷, 看着光鲜亮丽, 其实连水都快喝不起, 不停欠账没有收入。被同性高层骚扰,他宁死不屈, 结果被软封杀。他狼狈地坚持着, 自顾不暇。每个寂静的深夜都想,还好她提早离开,不用跟他吃这个苦。
一个酒局, 她安静坐在角落里,被人敬酒时蹙眉喝了, 然后借口躲出来。
他在长廊后的阴影里攥紧拳头,要冲出去时耳边响起她说再也不想见到他。他刚跟图谋不轨的打了一架,低头看着狼狈肮脏的衣襟,抬头抹掉唇角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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