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可又从小就看不上迟志德,他俩也从来不是什么小玩伴。
因为迟骋他俩才算是有了点牵扯,可又算不上。所以硬唠也唠不出什么,没话好说。
陶晓东也没急着回去,里面空气不好,又冷。他索性靠着小三轮跟汤索言发了会儿微信,汤索言这时间刚下班到家,正边做饭边陪陶晓东你一句我一句地聊。
“他俩关系还挺好啊?”迟志德问。
陶晓东眼睛落在手机上,没抬眼,只问:“谁?”
“迟苦和你弟。”
“迟骋。”陶晓东纠正了下,然后说,“他俩一直好。”
“还给改名了?”迟志德嘲讽地笑笑,“怎么没把姓也改了。”
陶晓东没搭他这茬,手指还在手机上敲着。
“早上我看见他俩亲嘴儿了,”迟志德蹲累了,直接往后坐在地上,舒了口气换了个姿势,“还是我看错了?”
陶晓东视线从手机上挪到他脸上,盯了两秒说:“你看错了。”
“昨天在屋里他俩也一直搂着,真他妈够亲的了。”
陶晓东把消息回完,揣起手机,迟志德说:“得回你家那是个男孩儿。”
迟志德说这话还真没别的意思,也没多想什么,俩男孩儿能有什么事,无非是觉得城里孩子够黏糊的。
他跟陶晓东提这个也没别的心思,没话找话硬聊会儿天。
陶晓东不跟他聊了,拎着一兜水进去了。迟骋正坐在屋里的椅子上,陶晓东把水给他,迟骋说:“你回去吧哥,陶淮南自己在那儿不行。”
陶晓东摸了摸他脑袋,掌心贴着后脑勺,来回摸了两把,说:“他没事儿,不用管他。”
迟骋又说:“你昨晚就没睡,别熬着了。”
陶晓东坐在他旁边,头往他身上倚了下,枕着迟骋的肩膀,闭着眼说:“哥陪你。”
陶淮南自己在那儿过了一夜,僵硬地躺了一宿,他就没怎么睡着。哥和迟骋都不在,这样的陌生地方陶淮南肯定睡不着,而且他担心迟骋。
迟骋是第二天上午回来的,一大早入殓,取了骨灰再一路拉回来,回来就已经九点多了。
陶晓东自己开车过去的,车上只有他们俩。迟志德和其他人都直接回迟家了,他俩先去的堂叔家。
堂叔儿子穿了身大褂正要去放牛,看见他俩回来,意外地喊了陶晓东一声“哥”。
迟骋径直进屋去找陶淮南,陶淮南已经听见他俩回来了,正坐在炕沿边扭着头朝着门的方向。迟骋推门一进来,见陶淮南衣服穿得板板正正,头发支着一撮,轻轻拧着眉。迟骋走过去,陶淮南抬起胳膊。
迟骋直接俯身抱住他,陶淮南身上一股淡淡的柴火味儿,迟骋一只手捏了捏陶淮南的脖子。
“快快快!”陶淮南拍拍他肩膀,“我想去厕所,快点!”
迟骋几乎是瞬间就明白陶淮南应该是一直没去过,皱了下眉,把他抱了下来。
堂叔家还是过去的旱厕,木板搭的简易厕所,也不能冲,到时候直接做肥了。这种厕所没人带着陶淮南自己去不了,他脚下没数,踩不准,而且也脏。
“你一直憋着了?”迟骋站在陶淮南后面,拧眉问他。
“没,昨天晚上天黑之后我在外面园子里找了个墙根儿,”陶淮南还有点不好意思,“嘿”了声说,“天亮了堂哥一直在外头来来回回牵牛,婶儿也总出来。”
迟骋说他:“你管那么多呢,憋着不难受?”
“我想着反正你也快回来了么。”陶淮南侧了侧头,还是挂着点笑,“等你带我来。”
第68章
憋了好半天了, 这会儿终于舒服了。陶淮南弄好裤子,迟骋托着他胳膊把他带下来。两人从小棚子出来,鼻子闻到了外面的空气, 陶淮南深吸了口气说:“一听见门响知道你们回来我都兴奋了。”
这话听着像是多想他们, 其实就是憋得慌, 迫不及待想回来个哥带他去厕所。
“你别管谁看不看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迟骋又说他。
“那也太丑了,”陶淮南连忙摇头拒绝,“你怎么不教点好的。”
陶淮南是个很怕丑的小孩, 到哪去向来都很有样,不会因为眼盲就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这也跟陶晓东和迟骋教得好有关, 小时候那些“一级二级三级不能做”的提示, 让陶淮南的行为举止都跟正常小孩一样,甚至比他们做得还要好。
“婶儿太热情了,昨晚一直让我吃水果, 我晚上躺着就想去厕所了。”陶淮南上了厕所还没洗手,这会儿也不跟迟骋牵手,只絮絮地小声跟他说着话,“你昨晚是不是又一宿没睡?等会儿你能歇着吗?”
迟骋说能。
陶淮南说:“那我陪你睡会儿。”
很多事往往都带着偶然的巧合,巧合之下显得很有意思。
比如陶淮南和迟骋相遇的最初, 就是因为哥没回来他又憋得慌,这才跟迟骋说了第一句话, 让迟骋给他找个瓶。
现在同样回了这个村子,也同样地办着丧事。迟骋回来第一件事是抱住陶淮南, 可陶淮南在他耳边急切小声说的第一句话还是因为这事儿。
陶淮南自己都笑了, 说:“我怎么总是想尿尿。”
迟骋也柔和地笑了下,按按陶淮南撅起来那撮头发:“谁知道你了。”
头发没洗, 这会儿按不下去了。陶淮南洗过手之后跟迟骋说:“你能不能帮我倒水,我想洗头,我总觉得有味儿。”
在村里住才是真正的有“烟火气”,烧炕要用柴火,所以总是有一股淡淡的烧秸秆味在周围,枕头被子上都是那味道。衣服换不了就算了,头发上的味儿还是想洗一洗。
迟骋用壶烧了水,半舀热水半舀凉水兑着,水流持续地慢慢倒。陶淮南头底下接着盆,小心地洗着头发。
小男孩总是干干净净的又很精致,一天不洗头都难受,小事儿精。迟骋没这么麻烦,寸头洗脸的时候带一把头顶就洗了,凉水热水也无所谓。
婶儿心没那么细,或者也是家里没有新毛巾,早上陶淮南洗漱之后都是自然晾干的。堂叔家都是朴实干活的人,村里没那么多讲究,毛巾换得也不勤。陶淮南头发上还滴滴溜溜淌着水,撅在那儿说:“要不我出去甩甩吧?晾一会儿就干了。”
迟骋看了两圈没看见什么,脱了外套搭在陶淮南身上,随后抬手把里面T恤给脱了。T恤罩着陶淮南的头给他来回抓着擦,陶淮南回手摸摸,摸到迟骋光溜溜的侧腰。陶淮南竟然还感叹着说:“我可真是个大麻烦啊。”
迟骋用自己衣服把陶淮南擦个半干,拍了下他屁股说:“行了。”
陶淮南摸摸迟骋手里的衣服,这肯定没法穿了。迟骋无所谓这个,直接就